当李沁再次回到平安村,他首先安排那些忙碌的工匠继续他们的工作,而他自己则带着陈姨和四位侍女返回金陵城。
临行前,他特意将里正拉到一旁,低声而认真地交代了一番。
“里正啊,如果崔家的人再次来到平安村,村民们还得装出一副对我不满的样子。
要是他们问起为何会让你们在黑石山劳作,你就回答说,没有工钱,没有食物,是我硬逼着你们去的。记住,一定要这么说。”
里正也是个人精,一听便心领神会,他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完全明白李沁的用意。
随后,李沁一行人便返回金陵城。
而与此同时,在金陵城外的大道上,马夫二蛋和大虎,也苏醒了过来。
“哎呀妈呀!虎哥,咱们怎么睡地上了?”二蛋揉着胀痛的后脑勺,一脸茫然地看着同样才苏醒过来的大虎。
大虎愣了一会儿,终于回想起自己是被人打晕的,而且四肢关节还被卸了。他试着动了动,却发现手脚完好无损,虽然关节处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并无大碍。然而,当他抬头寻找马车时,却瞬间愣住了。
“马车呢?二蛋,你把马车弄丢了?”
二蛋也是一脸茫然,四处张望,却连马车的影子都没见到。最后,他只能拍拍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但拍着拍着,他突然整个人僵住了。
“虎哥,我们是不是遇到抢劫的了?马车没了,我身上的钱袋子也没了!”二蛋惊恐地说道。
大虎一听,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怀里,顿时脸色变得痛苦起来。
“二蛋啊,我娶媳妇的钱也没了!”大虎哀嚎道。
二蛋见状,也是悲痛欲绝,对着天空大吼起来。
“到底是哪个混蛋,敢抢崔家人的钱?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让虎哥剁了他!”
此时,远在玲珑阁会所的一个包间里,王公公正兴冲冲地拆着钱袋子,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不会是出门一趟,把自己搞生病了吧?
但不应该啊,自己自从习武以来,可从没生过病啊!”王公公自言自语道。
“难道?是陛下想念老奴了?”
就在这时,“咯吱”一声,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原来是李沁回来了,他听翠竹说王公公在这里,便过来打算问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却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王公公在那里偷偷数钱呢!
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几个大银块和一些铜板,李沁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上百贯吧!
他笑着打趣道:“哟!老王发财了啊!见面分一半,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王公公一听少爷这么说,顿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银块和铜钱迅速收入袖袍中,然后才看着李沁说道:“少爷啊,这可是辛苦钱、血汗钱啊!这些钱要是给您,那不是脏了您的手嘛!老奴不怕脏,所以就收着了哈!”
两人都知道这是在开玩笑,于是都笑了起来。或许,这也是王公公愿意来金陵这个小地方的一个原因吧。
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和少爷这种平等、舒心的相处方式,这让他觉得自己得到了真正的尊重和理解。
公公也是人,也需要尊严,只是自幼便因命运的捉弄,被剥夺了男性的尊严,送入深宫,日复一日地侍奉着那些王公贵族,久而久之,早已忘记尊严是什么。
如今有人给予他应有的尊重,因此他怎能不舍生忘死去地去回报这份恩情。
李沁生长于一个倡导平等与自由的社会环境,他明白,每个人都有值得被尊重的权利,这是他所生活的世界赋予每个人的基本权利。
看着王公公默默收下那笔钱,李沁也没再提钱的事。
他转而问起那两个人如何处理的。
王公公娓娓道来,他是如何将马车车厢填满石块,沉入玄武湖中的,又将马转手卖给金陵城的马市,最后顺走了那两人的财物,将他们扔在官道上。
李沁听后,不禁竖起了大拇指,他对王公公的果敢与干练表示赞赏,这让王公公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