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慕容煊躺在硬木床榻上,上面铺着柔软的羊毛毯,竟还是宫中的东西。
他手上虽然戴着铁链,神色悠闲。
慕容璟虽登基了,但对他,却没有半分苛待。
甚至还要狱卒好生伺候着。
狱卒端着一碗药汤走进来,语气恭敬:“太子殿下,该服药了,这是上次御医开的方子。”
“放着,孤待会会喝。”慕容煊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狱卒不敢多言,将药碗放下就退了出去。
药碗里的汤汁冒着热气,散发着浓郁的药香。
慕容煊却丝毫不在意,任由药汤逐渐变凉。
这东西,还不知道有没有毒,他是不会喝的。
慕容璟想做这个好人,他就顺水推舟,让自己过的好一点。
他翘着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床榻,很是舒服。
少顷,一抹纤细的身影出现在牢门外。
“太子殿下好悠闲,都在天牢中了,还像是在太子府中一般,真让小女佩服。”
秦嫣然站在铁栅栏外,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慕容煊坐起身,望向她,眼中带着几分玩味:“呦,本宫的太子妃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这句“太子妃”显然震怒了秦嫣然。
要不是慕容煊这个蠢货,她何至于被人白眼。
现在她在秦府,随便一个小厮都敢给她脸色看。
想到这里,她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用力扔了进去:“和离书我已经递上去了,想必陛下很快就会应允。这块玉佩是当初你的定亲之物,现在物归原主。”
“今后我和殿下,哦,不对,和你慕容煊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慕容煊眸光一冷:“你敢?”
“有何不敢?”秦嫣然冷笑,身子都在发抖。
“前些年你对我不闻不问,让我守活寡,我以为你是不喜欢我,我也就忍了。可你竟然……竟然……”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堪的事情,她双眼都泛出了泪光,“竟然和那个裴青在我眼皮底下做这等事……你……你还拿我当过你的太子妃吗?”
“孤是真心喜欢阿青的。”慕容煊冷哼,“感情的事,你不会懂。” “不懂?”秦嫣然冷笑,“好,好,我不懂。那你的阿青现在在哪里?”
她突然“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他已经在青云寺出家了。那个光秃秃的脑门可真亮堂。啧啧啧,午夜梦回时候,想到你搂着一个和尚,我这心里啊……”
“什么?你说什么?”慕容煊猛然从硬木床榻上起身,“阿青怎么能出家,他出家了怎么能和孤白头偕老……”
“还陪你白头偕老?慕容煊,你可真痴心啊。裴青之所以会出家,是因为他觉得和你在一起恶心!”秦嫣然看他这般神色,心中很是痛快,话音一顿,冷冷说道,“你既然从来没有将我放在心上,我又何必跟你受这份罪?”
“你这种女人,孤早就知道,趋炎附势,贪婪无度。”慕容煊挪了身子,心中震惊万分。
但他也不想再和这女人纠缠,索性挥了挥手,“你快滚吧,孤不想看到你。还小女,一把年纪了,应该说老女才是!”
“慕容煊!”秦嫣然被他彻底激怒了,他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恨意,“还记得当年你坠马的事吗?那就是我做的。”
“什么?”慕容煊猛地转身,铁链哗啦作响,他下了床榻,伸手就要去抓秦嫣然。
秦嫣然退后两步,躲开他的手,冷笑起来:“怎么,没想到吧!”
“贱人!你为什么要这么歹毒?当年孤差点就瘸了,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好处?好处就是你瘸了,眼睛就会落回到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