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沉吟片刻,抬起头来,眸中闪烁着冷厉的光芒。“皇后所言有理,朕虽然不能容忍有人敢在椒房殿上下毒,但若仅此而已,难以释怀。”
他站起身,略显沉重地走到窗前,望着外头的明媚日光。随即,他语气更为坚定:“既然调查无果,便只能暂且作罢。但宫中一切仍需谨慎,任何隐患都不容忽视。”
他回过头,看向谢清珩与孟雪枝,眼神稍稍柔和了一些。
“清珩,你们二人也累了,今日之事,既已查无实据,你们不必再多留。”
孟雪枝微微低头,恭敬地应道:“谢陛下,妾身明白。”
她没有多说什么,心中却依然有些惋惜。
既然皇帝未能查出幕后之人,宫中暂时的风波便算平息,但她心里却很清楚,事情远未结束。
谢清珩略微皱眉,他亦知事情并不会如此简单地结束。
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孟雪枝,见她神色依旧平静,心中那份隐隐的复杂情绪再次升腾。
他轻叹一声,低声道:“既然如此,儿臣便恭敬不如从命,先行告退。”
永安帝点点头,深邃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你们二人先回府,宫中的事情朕会再做安排。”
孟雪枝与谢清珩互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有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谢清珩轻轻一挥手,示意随从准备,而孟雪枝则安静地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袍,轻声说道:“那妾身便先告退了。”
“去吧。”永安帝看了他们一眼,微微颔首。
夜幕低垂,微凉的晚风拂过朱红的宫门,给本已沉闷的气氛增添了一分冷意。
谢清珩与孟雪枝一前一后走出椒房殿时,天边的残阳已经隐去,夜色中透着几分寒凉。
两人并肩走在繁华的宫道上,四周的宫女太监低头行走,时不时侧目观察着这对靖王与王妃。
尽管两人行走时并无太多言语,但那份气氛中的微妙变化,却让所有人都感到一股隐约的压迫感。
谢清珩的步伐比平常更为沉稳,每走一步,他都微微抿紧唇角,目光深沉,似乎是在揣摩刚才的事发经过。
孟雪枝则依旧端庄,目光低垂,神色如常,宛如一汪清澈的湖水,静谧而深邃,令人捉摸不透。
待上了停在宫门外的马车,谢清珩才终于出声,语调虽温和,却隐含一丝凝重。
“雪枝,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孟雪枝微微抬眸,目光平静地落在谢清珩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带着几分思索道:“王爷,妾身以为,今日之毒并非偶然,恐怕幕后之人来意不简单。”
马车轻轻摇晃,窗帘垂下,将两人的脸影分隔在柔和的烛光之下。
孟雪枝端坐着,语气虽轻,却仿佛将今日的风波层层剖析:“乌头草毒性极其阴险,能悄无声息地混入膳食中,又避过重重检查,且偏偏选在娘娘宴请我们时下手——这手段,绝不是小厨房那些下人能做得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