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调悠扬,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你说怪不怪,他明明那么喜欢我娘,却对我那样漠视,娘死后,我有好几年没见过他,他也没提起过我,就好像我跟我娘一样都死了。”
“那时我宁可我真的也死了,这样就不会被府中奴仆肆意凌辱,冬日被克扣了衣服和炭火,我是活生生冻病了,还从此落下病根,若不是秋儿发现了我。。。。。。”
“后来老夫人震怒,欺负我的人被打死,我被送到江令仪膝下,我知道姨娘是被江令仪害死的,可我为了活下去不得不认贼作母,才有了读书的机会。”
“大哥从来不踏足学堂,他是由父亲亲自教导,我发现二哥和我一样,父子之情淡薄得仿佛我们都不是他的孩子,你猜这是为什么,我也是直到多年后才知晓原因。”
“为什么?”她问。
傅景谦凉薄的笑笑,“那时我小有功名,有资格参加宫宴,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张脸,我姨娘的脸,还有,昌宁长公主的脸,她们长得可真像啊,一度我都以为我娘起死回生了。”
崔云淼内心震撼,没想到傅国公竟痴恋当朝长公主。
也因为心有所属,他和江令仪相敬如宾,江家失势,他也能毫不犹豫抛弃她。
“只可惜如今傅家如日中天,即便没有了江氏,长公主也死了夫婿,圣上也绝无可能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傅景谦讥讽道。
崔云淼不知说什么,傅景谦握住她的手,“淼淼,我向你发誓,绝不会像他那样,我傅景谦认定一个人,就绝无可能放手亦或是将就,我只要你一人,今后也会好好养育我们的孩子。”
崔云淼扯出一个笑,“好。”
傅景谦动了动唇,面露忐忑,“我可以亲你吗?只亲额头绝不做别的。”
她点点头,可当他靠近的时候她又侧过脸,“有蚊子咬我,咱们快想办法上岸吧。”
傅景谦见她脸上都被咬出一个红包,顿时哭笑不得。
他抱起她,一个漂亮的飞身顿时到了岸上。
两人相携离开,宛若‘神仙眷侣’。
接下来的日子,他虽时常会带她出门,但也都是人迹罕至之地。
即便再怎么幸福温馨,也掩盖不了各自心怀鬼胎。
这日傅景谦突然想为她描眉,崔云淼刚洗漱完,头发还没有梳他便进来了。
小七悄悄离开,他坐在她面前,脸上尽是温柔。
“我是头一次,要是画不好,淼淼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表哥手最巧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执着石黛,她的眉本就长而密,不画也是好看的。
他小心翼翼地描绘,比画图纸时还要认真。
崔云淼垂下眼帘遮住了其中情绪。
终于,他停下手,捧来铜镜给她看。
他的确手巧,比青黛画得还要好看。
崔云淼连连夸赞,他露出满足的笑,衣袖滑落,崔云淼看见他手腕上画了什么东西。
他不自在地轻咳,崔云淼恍然大悟,“你原来是练过的。”
“总不能真把淼淼的眉画丑了。”
他放下镜子,十分自然地圈住她。
她衣衫不整,倒真有几分新婚夫妻晨起腻在一起的模样。
傅景谦先是在她脸上轻吻,又问她今日想做什么。
崔云淼目光微闪,“在家中实在无聊,不如我给你做件衣裳吧。”
“好,一会我们就去布店。”
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她的唇,实在算不上清白,却还强装君子隐忍不发。
崔云淼撇了撇唇角,仰头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