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机被你摔坏了,拿去修吧,两个小时后我的飞机就起飞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强势不由分说,“别和她说我来过,问起来就说我在坦桑尼亚挖矿。”
风风火火地来,痛痛快快地走。
陆绥拿着相机,站在原地。
相机在他宽大的手里像个小玩具。
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压根就没摔坏。
他好像懂了这个陌生女人的来意。
看似警告实则认同的对话中,他看懂了这番苦心。
姜既月好奇地问他:“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那个相机有些眼熟。
陆绥的眼神躲闪,他不知道面前的姜既月是否做好了准备。
不过对上那双纯真无邪的眼睛,他牵起了她的手。
把她带到那间密闭的房子里。
相机里的视频被投到洁白的墙面上。
「画面的开头卡了几秒钟,
整片整片的白色,像是丝绸在浴缸中流动。
画面安静地带着颗粒感,被一块柔软织物包裹。
窸窣的声音是,棉布与裤脚的摩擦,
出现在眼前的不是别人,
正是她听到声音便止不住泪的,母亲。
她浑身散发出一种絮状的光晕
仿佛蛛丝抽离,她便会倒下。
戴着柔软的毛线帽,鬓边只剩下雪白的头皮。」
她的声音很小却很温暖:“乖小宝,妈妈可能撑不住了”
干裂的嘴唇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笑。
记忆中的妈妈,很爱惜自己的那头黑长发,哪怕那时候最流行的离子烫她也不愿意尝试。
“害!真可惜,看不到女儿出嫁时穿婚纱的样子呢。说不定你以后一个人也过得很好,反正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只要你喜欢就大胆去追,妈妈支持你。最好别找你爸这样的,吓人。”
懊恼中带着幼稚。
抬手的动作生动活泼,她都怀疑母亲是不是就在眼前,一直没走。
“小宝的话,你要照顾好姐姐,别让姐姐被人欺负。妈妈一直觉得你是个坚强的小孩,不过有些时候也很敏感。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畏手畏脚的,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
她看着镜头外的那个人,语气有些哽咽:“小铃铛,还要麻烦你,不要哭太久啊……”
……
黑暗中,能听见她轻微的呜咽和喘息。
陆绥打开壁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