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为父亲的权威被完完全全挑衅了,再也顾不上什么温文尔雅。
软硬兼施:“我做得这些不都是为了你的未来,学艺术能有什么前途。”
陆绥没有说一句话,他不屑同一个怒火中烧的人辩解。
“别画了,有本事现在滚出家,看看你还能不能活下去!”陆衡一把把陆绥从椅子上拽起来。
在看到那幅画的时候,他有片刻的怔愣。
但依旧把油漆重重地砸了上去,鲜红的血色占满了陆绥的整个眼球,墙面上喷溅状的油漆,像是杀人现场。
他杀死了这只山羊。
永远的。
“永远不要妄图干涉我的人生。”
他只是平静地捡起掉在地上的笔。
走出了家门。
十八岁的陆绥闻了路边的花香,原本炙热的夏风,他只觉无比自由。
大桥上的车,风驰电掣。
他走在桥上,白色衬衫被风吹鼓起,勾勒出少年蓬勃充满力量的身体轮廓。
向下,是看不清深浅和去向的河。
但他惊奇地发现河面上居然是一整个天空,云是彩色的。
“好美。”
他也就放下了这个念头。
来到了那个画室,就在高中美术老师的家里。
那是一个双层的小洋楼,满墙的凌霄花火红地刺眼,那不是趋炎附势,那是立于高墙的哀叹。
“黄老师,我来啦。”
陆绥已经许久没有和陌生人讲过话了,即便是自己熟悉的老师,他的手心也忍不住出汗。
“你总算来了,坐下来画给他看,他是美院的教授。”黄老在和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聊天。
两个人都慈眉善目的。
他在作画的时候就没那么紧张。
但只画到一半就被叫停了。
“孩子,你这样画不行的。”教授打断了他。
和黄老激烈地讨论着。
陆绥顿住了,他默默的放下笔,聆听审判。
“你这样考不上国内的美院,你得去国外。这样的画面在联考中注定拿不到高分。”教授的话很直接,“你这种巴尔格素描完全不适用于联考。”
陆绥虚心接受他的点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不过,画面太过细腻,很美。”教授不吝夸赞,“是个学习油画的好苗子。”
他的眼睛亮了亮:“谢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