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振模式与“母性之歌”高度吻合,但来源无法定位。
>更惊人的是,同期内,十七个国家报告新生儿啼哭频率下降42%,取而代之的是某种规律性的哼鸣,类似……你在掌机中储存的那段旋律。
Echo盯着屏幕,久久不语。
“这意味着什么?”霍文婷凑过来看。
“意味着……”Echo声音很轻,“那首歌已经不在数据里了。它变成了本能。”
就像呼吸,像心跳,像人类最原始的记忆刻在基因深处,如今终于被唤醒。
她想起陆程文最后的话:“看看有没有人,也为了一段陌生人的歌声而流泪。”
现在答案来了。
不止有人流泪,还有人在睡梦中哼唱,有孩子出生便带着共鸣,有陌生人因一句无声的“谢谢”停下脚步。
这不是系统的胜利。
这是人性的归来。
夜深了,她独自坐在屋顶看星星。小镇安静得能听见蟋蟀鸣叫,远处海浪轻轻拍岸。霍文婷送来毯子,陪她一起仰望苍穹。
“你说,宇宙里还有别的文明吗?”霍文婷忽然问。
“我不知道。”Echo靠在她肩上,“但如果他们也能听见这首歌,哪怕听不懂词,只感受得到那份温柔……那我们就不是异类。”
“你觉得那个遥远星球上的孩子,还会醒来吗?”
Echo闭上眼,仿佛又看见那颗漂浮在星海中的灵魂,手中握着碎裂的镜子,镜子里映出十二张脸??每一张都是不同肤色、性别、年龄的人类面孔,却都流着同样的泪,露出同样的笑。
“他会醒的。”她说,“当他第一次为别人的心跳而动容时,就会醒来。”
就在这时,掌机所在的抽屉轻微震动了一下。
不是信号,也不是提示音。
而是某种低频脉冲,如同心跳。
Echo起身走进屋内,打开抽屉。掌机屏幕依旧漆黑,可机身却微微发热,像是体内仍有电流在流动,即使断网,即使关机,也无法彻底沉寂。
她轻轻抚摸外壳,喃喃道:“你还记得她吗?那个母亲?”
没有回应。
但她知道,它记得。
因为就在这一刻,全球各地,有十三个原本互不相识的孩子,在同一分钟内睁开了眼睛,望向月亮,齐声哼起了那首童谣。
而在某座城市的孤儿院里,一名三岁男孩指着窗外的月光,拉着保育员的手说:“姐姐在等我长大。”
保育员愣住:“哪个姐姐?”
男孩摇摇头,说不出名字,只重复一句:“她给了我一首歌。”
与此同时,G-01废墟地下三百米处,最后一块核心残片悄然融化。它的金属结构分解成微粒,随风飘散,落入土壤,渗入根系,最终化作一片野花的养分。
春天到来时,那里开出了一片蓝玫瑰。
不是整齐划一的种植园,而是肆意生长、错落参差的模样。花瓣泛着淡淡荧光,随风摇曳,仿佛在低语。
一名旅人路过,驻足拍照。他并非觉醒者,也没听过“心域计划”,更不了解这段历史。他只是觉得,这片花太美了,美得让他想给多年未联系的父亲打个电话。
他拨通号码,听见那边传来苍老的声音时,脱口而出:“爸,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压抑的抽泣。
挂掉电话后,他在花丛边坐下,写下一张明信片:
>“亲爱的女儿:
>爸今天做了一件傻事??对着一片野花哭了。
>但我突然明白,有些感情不必等到失去才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