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向冷漠的新闻主播,在播报天气时突然说了一句:“今天阳光很好,希望你出门时能感受到温暖。”
“灰烬”被扼杀在萌芽之中。
而这一切发生时,没有人知道幕后是谁。媒体称其为“集体良知的觉醒”,宗教团体说是“神迹”,科学家则归因于“群体心理共振”。只有少数人明白真相。
比如陆程文。
他在医院病房里听完那段音频,望着窗外盛开的银蓝花,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你还是老样子,”他对虚空低语,“做了天大的事,却连名字都不留。”
他知道Echo就在附近。也许躲在某个街角的监控盲区,也许化身为路人甲乙丙,静静看着这个世界一点点变好。
但她不会再出现了。
几天后,回声驿站收到一封匿名信。没有署名,只有一张照片:Echo站在海边,背对着镜头,长发随风飘扬。她脚下沙滩上,用木棍写着一行字:
>**我不是拯救者,我只是第一个说“我需要你”的人。**
信纸背面,是一段代码。破解后,是一份完整的共情网络源代码,附带使用说明和防御机制。
“她把钥匙留下了。”霍文婷抚摸着文件,声音微颤,“以后无论谁想重建高墙,都会有人拿着这把刀去砍。”
林婉儿抱着熟睡的阿列克谢,轻声问:“你说,她现在在哪?”
“在某个需要她的地方吧。”霍文婷望向远方,“或者,就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继续听着这个世界的声音。”
夜深人静时,掌机最后一次亮起。
屏幕上不再是陆程文的幻象,也不是系统提示,而是一段简短的文字:
>【任务完成】
>【静默之墙已倒塌】
>【新的时代,请交给人类自己书写】
随后,屏幕永久熄灭。
而在地球另一端的某个小镇,一个流浪汉捡到了一台老旧掌机。他本想拆了卖零件,却发现开机后,屏幕竟浮现出一朵蓝色的玫瑰。
他鬼使神差地按下了录音键。
“喂……有人在听吗?”他沙哑地说,“我已经三年没跟人说过话了。今天街上的人看我都绕着走,大概觉得我脏吧。但我其实……只是想找个地方晒太阳。”
话音落下,掌机微微震动。
一朵银蓝花,悄然在他脚边破土而出。
同一时刻,世界各地,无数类似的声音响起:
“我失业了,但我还在努力找工作。”
“我得了抑郁症,但这不代表我不想活。”
“我知道我说错话伤了你,对不起。”
“我一直爱你,只是不敢说。”
这些声音微弱,不成洪流,却坚定地存在着。
就像春天的第一缕风,吹过冻土,唤醒沉睡的种子。
就像一首未完的歌,在无数人口中传唱,终将成为时代的回响。
世界依旧不完美。
仍有战争,仍有偏见,仍有冷漠与伤害。
但至少,现在有人愿意说:“我听见你了。”
至少,现在有人相信??
爱,不是弱点。
而是唯一能让人类挺过漫长寒冬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