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贫僧想试试,能不能改变……”
僧人起身捡起从他身体里滚在地上染血的珠子,仔细地用绢帕裹着。
他并未再此多留,一袭藏青僧袍踏进冷清的月色中。
破败的寺庙躺着被开膛破肚的少年,月光落在他的脸上,并不见一丝狰狞。
季则尘来时,看见早已经死去的雪昧,走上前。
雪昧被谁先下手了,他并不觉得诧异,只是还没有将解药交出来,不能就这样死了。
青年如游魂般踏着满地的血,走到他的面前,失焦的目光定格在他破开的胸膛中,像是有谁在里面仔细翻找过。
他蹲下捡起地上的匕首,认真的划开雪昧的胸膛,继续找。
他记得那种毒的解药,应该是养在身体里的,只要找到了他的袅娘就会没事。
但他都快将少年的身体划破成了碎块,还是没有在他的身体中找到任何东西。
月色渐浓,照在他惨白如鬼的脸上,手颤抖得连匕首都握不住。
找不到东西,季则尘便拖着少年的身体往回走。
避开人回到季府,他将雪昧的身体藏在冰窖中,然后又神态涣散般出了季府。
他还要继续找人。
央王府中。
陆朝央将手腕的弓弩解下,丢在地上,倒在软簟上揉着发胀的额头。
季则尘还是将人带走了,而雪昧逃了,接下来是不是就是他死了?
不,绝不能。
季则尘暂且杀不了,但要现在除掉一个雪昧并不难。
陆朝央冷眸倏然睁开,然后站起身欲拿起弓弩亲自前去找人。
还不待他拾起地上的弓弩,额上便被冰凉的匕首抵住。
陆朝央目光微侧,看见身边不知何时立着染血衣袍的青年?
他的眉目温慈敛下,瞳孔的颜色清冷,像是从神像里爬出来,沾染上佛性的鬼。
“季少师,夜闯央王府,拿刀对着本王,你是想要造反吗?”陆朝央并不着急。
且不说,如今正是皇帝重病之际,此时他出事了定会引得众人猜测。
所以陆朝央觉得季则尘要杀他,是绝对不可能的。
季则尘眼尾微扬,面上并无任何情绪,只在他的目光下举起了匕首:“你不该还活着。”
陆朝央察觉他浓重的杀意,下意识想要避开,但动作已经晚了。
陆朝央脚腕发麻,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
倒下之前,他看见赤貂跳到季则尘的肩上,讨好地舔着爪子。
陆朝央咬牙道:“季则尘,你若杀了我,那张诏书不日就会昭告天下。”
季则尘‘嗯’了声,拖起他的一只脚往外面拖。
“无碍,诏书是我写的,改日我再写另外一封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