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的话引起了营帐内其他病患的共鸣,纷纷附和。
关杉月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人们,又快速瞄了一眼送药人捧着的药,注意到帐篷里的病人们无一例外地都避开了那碗药。
她沉稳地开口。
“我在启明镇待了不短的时间了,听说你丈夫是在我抵达后的次日离世的,那晚,他只服用了我开的一剂药,虽然这话听起来可能有些刺耳……”
“但如果我的药真的有问题,那么我不会躲在宇文家的背后,但你丈夫,他之前因为病情严重想要跳楼,被国公军救回来后,就已经开始呕吐鲜血,内脏也出现了问题。”
“那时候,他的病情已经无力回天了,我所做的只是尽人事听天命,你却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大肆闹事,煽动情绪,散布谣言,妨碍大夫们。”
“这样会让一些不明所以的老百姓停止服用药物,让那些已经感染瘟疫的百姓病情更加恶化,要是因为你的几句话,让他们放弃治疗,最终丧命于瘟疫之手,那你才是罪魁祸首。”
张氏猛地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关杉月竟然敢这样对她说话。
在她的认知里,宇文家族的人对百姓向来都是宽容以待,和颜悦色,哪怕百姓们情绪激动,宇文家族的人也绝不会对他们采取强硬手段。
她正是仗着关杉月是宇文家的儿媳,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欺负她。
她认为,宇文家的人绝不敢对她采取任何行动。
然而……
张氏的想法却大错特错了。
“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国公的人叫你说的吗?”张氏不甘心地反驳道。
关杉月轻轻地将脸上的面巾往上提了提,眼神锐利地扫视了一圈营帐内的其他病患,显然已经不想再和张氏纠缠下去。
她明白,只要能够说服其他人,张氏的话就不足为虑了。
“帐篷内的其他病患,真的都不打算再喝这些药了吗?”关杉月淡淡地问道。
帐篷内的病患们却无人应答。
“好,我明白了。”
关杉月双手背在身后,语气平静而坚定。
“既然你们宁愿相信这个妇人,也不愿喝药,那我也会通知厨子,让他们不必再为你们准备药汤。”
“你……”有人被关杉月的话吓得瞠目结舌。
更有人愤怒地指责起来,“宇文家怎么会娶了你这么狠毒的女人,我都怀疑是你下的毒。”
“下毒这种罪名我可不敢当,同样,诬陷和诽谤的责任你也未必能承受得起,我关杉月不远千里从京城赶到启明镇。”
“既不要你们的一分钱,也没有吃过你们的饭,甚至不惜拿出自己的嫁妆购买药材,只为做出有效的药物,如果我真的是为了下毒,又何必放着好好的少夫人不当,跑到这里来为难自己呢?”
关杉月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严厉。
“想想看,半个月了,你们回忆一下半个月前自己还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再看看现在,是谁用药物把你们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的?”
“现在你们有力气了,就开始反咬我一口,难道在你们眼里,我关杉月就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善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