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容易,承平侯胸膛剧烈起伏,脑中更像是被火烧过,冷静不下来。
见他没有要往外走的趋势了,裴寂松开手,到桌前重新倒一杯茶,递给承平侯,闻声劝道:
“太子殿下前些日子也在江和城,而今已经回了上京,想必为的也是此事。晚辈猜测,应该用不了多久,宫里就会派人过来,问罪姜昭。”
承平侯仰头将茶一饮而尽。
茶水润过胸膛,浇得心里那股火平复了些许。
承平侯将他的话消化了些许,联想到一起来西行省的沈怀柔,问:
“那你们这次过来,是想让我做什么?”
“要我和你们一起,为沈怀柔做事?”
裴寂摇摇头,抬头看了眼门外,而后靠近承平侯,轻声低语道:
“沈怀柔,不是天启人。”
“什么?”
承平侯瞳孔紧缩,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裴寂道:
“送往东临和亲的三公主是个男人,他早便死在了东临,而今回来的,是个替身。”
承平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连连摇头:
“不行,这绝对不行!”
不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不能同外敌联手。
否则,他无法向那些死在沙场上的将士们交代。
裴寂按住他推攘过来的手,沉声道:
“晚辈的意思是,先假意联合,再……”
他比了一个刀子的手势,眼神凶狠。
……
姜昭在花园里等了两个时辰,裴寂才出来。
二狗领着她进去大堂的时候,承平侯坐在主位上,眉头拧得很紧,一脸悲怆,不知道是在想什么,面上表情近乎绝望。
姜昭见了礼,承平侯仍旧神游天外,二狗咳嗽了两声,扬声提醒道:
“侯爷,姜大人来了。”
承平侯猛地回过来神,对二狗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
姜昭落座,等到二狗人走了,才问:
“侯爷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个么人,我从前怎么都不曾见过?”
“你是说二狗?”承平侯问,姜昭点点头,承平侯道,“我来西行省的路上遇了埋伏,多亏有这人出手相助。我也不知道这人的名姓,他说他是上京人,流落至此是什么缘故,也不方便说,我便没有细问。”
“见他行事踏实,就带了过来,怎么?是发现什么端倪了么?”
“没有,只是随口一问。”
姜昭摇摇头。
见承平侯脸上仍旧带着苦色,想到自己的来意,问:
“侯爷,凤阳的事,裴寂都和你说了?”
承平侯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眼角落下泪,又是长叹一口气:
“我千不该万不该,当初就不该听那浑小子的话,把凤阳嫁给他!”
姜昭抿抿唇,问:
“侯爷,那您现在,想怎么做?”裴寂可有和您说,他想联手沈怀柔……造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