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
沈怀景前脚刚进东宫,后脚魏礼贤便领着人过来,请他入宫。
萧鹤安便领着萧鹤川回了侯府。
刚到大门,便见对面一辆马车辘辘过来,停下,车上下来段星渊,江渺渺在丫鬟的搀扶下紧跟其后,娇娇弱弱地对他欠身行礼:
“奴家江渺渺,见过萧世子,小侯爷。”
一见她露面,萧鹤安就拧紧了眉头,看向段星渊,语气不善:
“你怎么把她带过来了?”
这一看,才发现不过半月不到,段星渊整个人看上去就异常憔悴。
眼里暗淡无光,也许是连着几日没睡好,眼窝深深凹陷,眼底布满乌青。
凑近了,还能看见眼中清晰可见的红血丝。
萧鹤安看着,不免有些恍惚,很难再将眼前的人同当初在翰林院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君相联系。
他一连问了两句,段星渊都没有反应,只能过去拍在他的肩上,段星渊这才猛地惊醒回神,看向他:
“你说什么?”
萧鹤安还未说话,江渺渺就扭着腰肢走过来,走这几步的过程,眼眶便红了。
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对段星渊道:
“是奴家不好,听说王爷要来为萧世子接风洗尘,唯恐王爷在路上出了意外,才坚持要过来。既然世子爷不想看见奴家,奴家这便走就是了。”
说着,她转身要离开。
段星渊连忙过去揽住萧鹤安的肩膀,带着他和萧鹤川往侯府走:
“鹤安,你别生气,是我近来身体不好,渺渺也是担心我出个三长两短,才跟了过来。”
“今日难得你回来,我们不提这些不开心的,走走走。”
两人在前面走着,萧鹤川回望了一眼江渺渺,视线交汇片刻,又各自移开头,神色如常。
段星渊这次过来,显然不只是单纯为了接风洗尘。
正巧,萧鹤安也有话要同他单独说,便留萧鹤川和镇北侯单独在前厅,他和段星渊则去了书房。
江渺渺也要跟过来。
还是段星渊看萧鹤安脸色不善,才没让她跟过来。
进了书房,将门掩上,萧鹤安顿时沉了脸,怒不可遏,随手抄起来桌上的镇纸砸过去:
“段星渊,你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儿!”
段星渊来不及躲,被砸到肩膀,吃痛一声皱了下眉头,面上不恼。
“说了多少遍了,让你把江渺渺送走,让你把江渺渺送走,她现在捅出来这么大的篓子,你还要护着她?”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给陛下和殿下添了多大的乱子?”
“承平侯刚握到手里兵权,你就闹出来这一茬,是还嫌承平侯的后顾之忧不够少么?”
两人好友多年,萧鹤安一直以为,段星渊年长自己两岁,行事上也该比自己要来得稳重。
而今这一出看起来,他倒是还不如萧鹤川要让人省心。
段星渊立在原地,任由他责骂发泄,也不出言反驳。
等他吼得有些累了,才捏了捏手指,道:
“殿下已经决定要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