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华府附近的一家小碗菜。
放学后被带出来溜达的武圣面前摆着两荤一素。
两个人。
三碗菜。
菜比人多一到两份,很标准。
“姝蕊姐呢?”
武圣一点都不嫌弃,他本来就是。。。
摩托车驶回村子时,天已擦黑。山路上的风裹着凉意钻进衣领,江辰仍紧紧抱着琉璃的腰,下巴轻轻抵在她肩上。远处村落的灯火一盏盏亮起,像撒在墨布上的星子,温暖而安静。
“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也办婚礼?”他忽然问,声音被风扯得断断续续。
琉璃没回头,只淡淡道:“你不是最讨厌仪式感?”
“可那天东京那对新人,他们撑伞的时候,全世界都在为他们祈祷。”江辰笑了笑,“如果有一天,我们也站在雨里,只有阿婆、小七、陈默,还有村口那只总追我咬的土狗来观礼……你会不会觉得太寒酸?”
“寒酸?”她轻嗤一声,“你连驾照都考了五次,要是婚礼也搞砸了,我最多笑你三天。”
江辰哈哈大笑,笑声惊飞了路边树梢上的夜鸟。
摩托停在院门口,阿婆正坐在竹椅上剥豆子,头也不抬:“回来啦?锅里有饭,自己热。”
“阿婆!”江辰跳下车,从帆布包里掏出驾驶证,“你看!我过了!”
阿婆瞥了一眼,慢悠悠地说:“不就是个证?能当饭吃?”
“不能,但能让我光明正大载人看海。”他得意地扬了扬。
琉璃摘下头盔,顺手甩了他一下:“别?瑟,明天还得去车管所选号牌。”
“我已经想好了。”江辰一本正经,“就叫‘江辰不要神位’。”
“会被驳回。”小七的声音突然从蓝牙耳机里响起,“系统检测到该名称含有敏感词‘神’字,建议修改为‘江辰只想吃饭’。”
“……也行。”江辰挠头,“反正意思差不多。”
阿婆终于抬头,眯眼看着他:“你小时候偷吃糖被我打,现在倒学会给自己立碑了?”
三人相视一笑,夜色温柔。
晚饭是简单的炒青菜和腊肉汤,江辰吃得满头大汗。饭后他蹲在灶台边烧水泡茶,琉璃靠在门框上看他,忽然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些异象会因为你‘像个普通人’就消失?”
江辰拨弄着炉火,火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也许……信仰本身是活的。”他低声说,“它需要一个寄托,一个象征。当我站在高处,被千万人仰望时,他们就把希望、恐惧、救赎全都投射在我身上。可一旦我走下来,系上围裙做饭,考驾照挂科,修电脑拆一半装不回去……他们的投射就落空了。”
他抬头看她:“就像孩子长大后发现圣诞老人是爸爸扮的,虽然失落,但也松了口气??原来奇迹不必由别人完成,自己也能点燃。”
琉璃沉默片刻,轻声道:“可有些人,宁愿相信神话,也不愿面对现实。”
“我知道。”江辰吹了吹茶,“所以我不强求他们醒。我只是活着,真实地活着。只要我一直这样,总有人会慢慢明白:不需要神,世界也能转。”
小七忽然插话:“老大,陈默刚发来一段音频,是从昆仑冰窟附近村民手机里恢复的。他们在停电当晚,曾集体梦见过一座金色宫殿,里面坐着穿白袍的人,背影和你一模一样。”
江辰皱眉:“又是幻觉引导?”
“不完全是。”小七语气罕见地凝重,“梦境最后,那人转身,脸却是空白的。然后他说:‘我不是他,但我记得你们的祈祷。’”
屋内一时寂静。
琉璃盯着炉火:“有人在模仿你,借用你的形象继续维持信仰系统。”
“不是模仿。”江辰摇头,“是残影。当千万人持续祈祷,信念会在信息场中留下痕迹,哪怕本体已经退出,它仍会自我延续,像回声。”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月光洒在院中那棵老槐树上,枝影斑驳。
“我要去一趟诺伦遗迹。”他说。
“什么?”琉璃猛地站起,“你不是说要过普通生活?”
“正因为我选择了平凡,才更不能让别人用我的名字制造新的牢笼。”江辰回头,眼神坚定,“如果真有‘残影’在替我接受崇拜,那它迟早会扭曲。人们会开始献祭、禁欲、自我惩罚,只为换取‘神谕’。这不是信仰,是精神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