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谢温岳说。
陈黎野默然,好半天之后,才默默地举起了茶杯,一口一口小心翼翼抿着喝完了。
谢温岳一句话不跟他说,自顾自地给自己开了瓶白酒。
似乎是怕陈黎野多想,他举了举手中的酒瓶,说:“小孩儿不能喝这个。”
已经二十八的小孩陈黎野:“……好。”
两人之间什么都没说,陈黎野喝完了谢温岳就给满上,老将军还一直给自己斟酒。陈黎野想孝敬一下过去帮他倒,他却不让。
老将军是个沉默的人,也不跟他说话,俩人就沉默着互相对饮。陈黎野以为老将军叫他进来是要和他聊些什么,可从头到尾,老将军一句话都没说。
陈黎野也不敢吭声,沉默着喝茶水。
喝完了茶酒,老将军就说出去吧,然后俩人就一道儿出去了。
老将军一打开门,就和守在门口扒着门听墙角的谢未弦和他娘来了个深情对视。
这一家人默默对视了几秒。随后,老将军一挑眉毛,对儿子说:“你是不是有病?”
谢未弦冷笑一声:“随你。”
老将军也冷笑一声,没多搭理他。
传言诚不欺他,老将军沉默寡言不爱说话这事儿是真的。从那屋子出来以后,陈黎野人都是懵的,都不知道老将军把他叫进去是干什么。
纯粹为了喝茶?
啊?
还能这样的吗?
陈黎野想不明白。谢未弦看出了他的疑惑,就问他:“刚才把你叫进去以后,一句话都没说吧。”
“……嗯。”陈黎野说,“一直喝茶。”
“那证明他还对你挺满意的。”谢未弦说,“他不会夸人,对着你不吭声那就是在夸你了,不然就会把你聊到怀疑人生。”
陈黎野:“……是吗。”
“嗯,以后跟他熟点他就会多跟你说话了。”
陈黎野点点头。
谢未弦说的是对的。那之后陈黎野去过几次,老将军很快就跟他熟了不少,也会闲着没事跟他叨叨些以前的事情或者如今的家长里短。
老将军说谢未弦这逼崽子不省心,有次打了明纶,老将军吓得魂儿都要飞了,在皇上跟前跪了一天,明纶他娘还特别能那个,在旁边哭得梨花带雨,一声一声皇上地喊,喊得老将军都跟着心窝子颤悠——怕的。
“可他娘能整事了。”老将军说。
陈黎野噗嗤一下,笑了。
不过这都是后来的事情了。那天的老将军很是沉默寡言,陈黎野和谢未弦离开他家时,老将军也只云淡风轻地说了句闲着没事别吵架。
谢未弦下意识就想跟他拌嘴,回了他一句我又不是跟你过日子吵什么架。
老将军便笑了一声,不再说了,回头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