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周邦彦依令行事,很快的就将这偏厅的仆人、元随们都清理了出去。
他本人最后一个出去,顺手将门窗带上。
高遵惠和李太德见此,神情都松弛了下来。
高遵惠更是待周邦彦出去后,就拱手对蔡京道:“吾自闻相公南下后,早欲亲至廉州拜谒……”
“奈何王命在身,只能先迎崇贤候入境,望乞经略恕罪!”说着他就起身,对着蔡京作揖谢罪。
蔡京一听,顿时心中明了:“果然,官家阵图,在高遵惠之手!”
连忙起身拱手:“岂敢!岂敢!”
“高公既承圣旨,自当以旨意为先!”
蔡京说着,看向高遵惠,问道:“敢问高公,官家圣旨之中,可有对吾的指挥内容?”
高遵惠微笑着点头。
蔡京立刻面朝汴京方向,拱手拜道:“臣京,恭听德音指挥!”
高遵惠也是严肃的面朝汴京方向拜了三拜,然后从贴身的内衣中取出了一封用着火漆密封的信件。
“广南西路经略安抚使兼安南都护臣京,且上前受诏!”
蔡京对着汴京方向,郑重的拜了四拜,然后恭敬的来到高遵惠身前,恭恭敬敬的接过了那封信件。
高遵惠微笑的看着蔡京,将信件交到他手中。
蔡京拿着信件,回到自己的位子,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火漆,确认没有破坏痕迹,这才小心翼翼的将之放到烛台前,用火烤化火漆,然后取出其中的旨意。
旨意是被写在一张元书纸上的。
上面的字迹是标准的馆阁楷书,蔡京只一眼便认出来了——这确实是当今天子的御笔。
将其上的内容,仔仔细细的再三看了一遍,并在心中默念三遍后。
蔡京面朝汴京方向,拜了四拜,然后将那张元书纸,当着高遵惠和李太德的面,放到烛台的烛火上,亲眼看着它被火焚化成灰烬。
这是御笔的旨意——阅后丙去,勿使第三人知。
作为此事,蔡京低下头去,嘴里呢喃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当他再次抬头,看向高遵惠和李太德的时候。
他的神情,已经完全变了。
就仿佛高遵惠和李太德,乃是他异父异母的手足兄弟一般。
因为,他已知道,官家已为他铺就了一条进拜两府,乃至荣登相位的康庄大道!
不仅如此,这还是一条流芳百世,为万世纪念的成神之路。
只要能完成,官家所交代的任务。
他就是大宋的班定远!
……
汴京。
已是十月末,今年比往年,要冷上许多,哪怕中午,气温也有好几天徘徊在零下了。
好在,赵煦是皇帝。
哪怕是在这中古,他所居住的寝宫,也能四季如春——暖阁这种取暖设施,堪称中古的地暖。
所以,即使外面正在下着阴冷的冬雨,但在东阁书房内的赵煦,却还穿着轻便的常服,在暖阁的加持下,他的体感温度,一直维持在二十多度的舒适范围。
此刻,赵煦正看着,吕嘉问十天前,从邕州用急脚马递回来的密奏。
将吕嘉问的劄子看完,赵煦就托着腮帮子,靠在坐褥上,自言自语着:“却也不知,蔡京是否接到了我的指示!”
“这事情将来又是否能如我所愿般,顺利推进……”
这样说着,赵煦就笑起来:“有蔡京在,我应该不用太过担忧东南亚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