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沿着积雪重重的国王大道向南走了几个大时,走到马匹疲惫难挨才终于抵达国王第二战团北上在道路旁留下的临时营地。
那营地没有拆装,几个大帐篷就这么留在一个木头营寨里,有几个大帐已经被积雪压塌。向南的队伍要在这里休整,还得先把营地收拾一番。处理积雪和扶正、修补垮塌的营帐。
军队小心翼翼,还防备着可能隐藏的尸鬼,结果在营地里扫了一圈,什么也没有。
营地开始在这片营区起火取暖,烧灶煮饭。
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能有个废弃营区收拾收拾用作歇脚,还能有热饭热菜简直是奇迹。提利昂当初在夏季从临冬城北上长城,都没有这样的条件,只能露宿林间。
当晚上吃到热的玉米糊糊和带风干肉丁的土豆泥时,提利昂只觉得一天的疲惫都远离而去。
夜里休息则是上百人挤在一个大营盘的通铺里,营盘正中放两大盆火,士兵们则拿出自己的羊毛被子,就地一裹铺在刚刚烘干的麦草堆里,人挤人互相取暖。
提利昂在长城待久了,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居住环境。在这样的冷天甚至都不用担心虱子,除了人、马和猎狗,其他的寻常活物都在寒冷中绝迹。
在这样的冷天最难的莫过于起夜。
在营帐里浅浅睡了一觉,提利昂被尿意憋醒,万般不愿的从通铺的人群里爬起,循着夜里执勤者的火光,往寒冷的营地外艰难出行。
提利昂只是小便,也不讲究什么卫生,直接就在营帐外一个避风口就地解决。
夜风呼呼的吹,脚步踩在结冰的雪地上出沙沙的声响。提利昂听到身后有声音,迷迷糊糊的寒暄一声:“兄弟,这天可真冷。”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
火把摇曳。
提利昂奇怪:“你没带火炬?”
忽的一下。
火炬熄灭。提利昂一时惊醒过来,回头去看,却只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直接扑了过来。
他下意识想喊救命,但对方突然袭来的手来得极快,一下就捂住了他的嘴。后脑挨了什么东西锤了一下,提利昂身子就不受控制的软了下去。
他喃喃的问:“宋格?”
对方不搭话,只沉默着将裹的像个球一样的提利昂整个人抱起来,往营区更偏僻的地方而去。
提利昂头疼的厉害,迷迷糊糊察觉对方在带他往营区深处去——这片营区在搭建时是照着七八千人规格建立的,回程的轮休部队只有三、四千人,只利用了营区很小的一部分。
提利昂意识到,对方是想把他丢在营区深处冻死他。
果不其然,到某一刻,提利昂身体一轻,已经被丢在一处偏僻角落里。
脚步渐渐远去。
寒冷一点一点缠卷而上。
长夜下营帐的防御只管两个营地大门,巡逻队伍都很少,提利昂知道,他只要在寒冷的雪地里躺半刻钟,绝对会因失温而冻死。然后第二天出时,人们现他的尸体时,会以为他是个起夜摔了一跤把自己冻死的笨蛋。
“不!”他试图挣扎叫喊,可脑袋却晕乎乎的,嘴里只能出意义不明的含糊低吟。
提利昂很清楚现在军队里人们的心态,第二天现他尸体的人根本不会翻查他后脑是否被重击过,只会在确认他已经冻死后迅召集人手用野火把他的尸体烧个干净,防止尸变。
该死,难道他要死在这里?
时间一点点流逝,提利昂手脚僵,后背已经渐渐失去知觉。
他隐约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在热烫,身体里仿佛有一个火炉在灼烧他的皮肤。
他的思绪进入了一种混乱中,仿佛自己置身在滚烫沸腾的热水里。
浑身皮肤热的可怕,在一阵阵刺激的热流下,他全身上下似乎被烫伤一样,疼的厉害。
忽然,耳畔有一阵悦耳的女声:“谁在那里?”
在昏迷前,提利昂似乎听到拔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