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得知,原来那位姑娘是某罪臣之女,因为天生痴傻,因此被家中厌弃,一直养在别庄,后来那家权贵获罪,全家都被流放,只有这个姑娘,被皇叔保下,还带到了摄政王府。
这位姑娘,是唯一一个能够被皇叔带入王府的女子。
枫楉因为好奇,曾问过皇叔:“皇叔,您府里的那位姑娘,是我皇婶婶吗?”枫离并没有回答。
但之后,枫楉提到符子栖时都以“皇婶婶”代称,枫离都没有让他改过口。
枫楉也好奇过,既然皇叔喜欢,为何不与她大婚,昭告天下?
一开始,他以为是皇叔怕被人诟病,娶痴傻女子为妃,但后来他想,皇叔并不是这种在意他人口舌的性格。
这一次,皇叔眼中蕴着他看不懂的情绪,眉眼微垂,竟然看起来像是失落,他轻声,“我在等她醒来。”
醒来?
枫楉理解不了这话的意思。
不过,他看得出来,皇叔真的很在意那位符姑娘。
……
这一年,是枫楉登基的第八年,他十四岁。
听说符姑娘病重。
枫楉知道皇婶婶对皇叔的重要性,于是将宫里所有的御医都遣去了摄政王府,但她还是如同这一年春日里凋零的杏花一般,日渐枯萎。
枫楉找到枫离,“皇叔,不如我们在各地张贴皇榜,看看民间有没有什么——”
“不必了。”枫离嗓子涩哑,说,“不必了……”
枫楉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听见皇叔几近于无的声音:“时间到了,我终究,留不住她。”
他看向皇叔,却见一贯高冷疏淡的青年脸上是无以言喻的心伤,又好似夹杂着两分自嘲和不甘。
不到半个月,符姑娘病逝了。
或许这个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的姑娘一生都无法明白,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有多爱她。
符姑娘病逝后,枫楉就感觉得到,皇叔在逐渐向他放权。
意识到这一点后,枫楉的第一感觉是慌乱。
他登基八年,皇叔一直是一个很好的长者,也是一个很好的老师,每次朝会,只要看到皇叔站在下面,他便会觉得心安。
他想,皇叔是要扔下他了吗?
枫楉跑去质问他,枫离只是淡淡道,“你已经不是六岁的小孩子了。”
皇叔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没有任何值得他在意的模样。
枫楉十六岁时,枫离为他定下了皇后人选,第二年他便大婚了。
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也就此退出了朝堂。
不久后,摄政王病逝。
只有枫楉知道,皇叔不是病逝。
他是服毒自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