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官府的小儿子,听说当街强抢民女,那赵家儿郎冲上去就和他纠缠在一起,最后那官家的孩子没几日就死了!”
“这妖怪闹得大家是人心惶惶,但很快发现,这妖只夜晚出没还专杀恶人,便不害怕了。”
“但还有罪犯在逍遥法外,希望这妖怪能尽快替咱们除了这祸害啊!”
夜风习习,树涛阵阵。
神止使了个隐身诀,画皮百无聊赖蹲在柳家商铺上,用细长的树枝,在地上一圈一圈乱画。
神止双手环胸站在她身侧,遥望天边明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柳家店铺中。
柳轻因面带微笑送走最后一位顾客,结束一天的疲劳,她长叹一口气,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确定商架上的货物数量无误后,这才将门落上锁,抱着一木质匣子,满脸疲惫朝家的方向走去。
画皮二人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漆黑的前路隐隐亮起一抹烛光,柳轻因视若无睹,直到提着烛火越来越近,如桃花般俊朗的面孔显现在面前,柳轻因才微微睁大了眼,惊喜道了句:“赵公子!你怎么在这?”
赵意也有意外,举着灯笼道:“碰巧路过,柳姑娘今日这么晚?”
“路过。。。。。。”柳轻因略微有些失落,但很快打起精神,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今日的客人难缠了些,对了,你不是说要我做一件新首饰吗?我用银子买了新珍珠,今晚回去加工,半月后便能赶出来,你妹妹定然喜欢。”
赵轻因开心晃了晃手上的木匣子。
赵意不好意思挠挠脑袋,耳尖染上一抹赤色,“其实,其实今日这首饰并不是送给我妹妹的。”
柳轻因浑身僵硬,不可置信发出一个腔音,她嘴唇颤了颤,“那,那是送给?”
他羞涩笑道:“你见过的,就今日那位姑娘。”
“可你们不才认识。。。。。。”她霎时脸色惨白,喉间干涩,宛如听到极其恐怖的东西,木匣子顿时失力摔到地上,匣子破开,洁白的珍珠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柳轻因脑袋一片空白,她瞧着满地珍珠下意识蹲下身伸手去揽,有些拦不住,就顺着坑洼一路滚,滑入浓浓夜色再不见身影。
“抱歉,我、我是不小心的,”她急得都要哭了,“我明日就自己补上。”
赵意将灯笼放到一边,将目光所及之处能找回珍珠都放回盒子中。
柳轻因紧咬着下唇,眼眶微红,楚楚可怜看着他,“赵公子,我。。。。。。”她深深咬着下唇,什么都说不出来。
赵意其实早知她的心意,只是这姑娘不提,他也不戳破,偶尔帮助她,也能继续做朋友。
可如今,他看着眼前惶恐不安的柳轻因,长叹了一口气,“柳姑娘,我想有些事情也该说开了。”
柳轻因低着头轻轻抽泣,沉默的氛围在他们中弥漫开,赵意没有得到答复,便沉默着将她安全送至家门口,在柳轻因含着泪的目光下逃似得离开。
待再也见不到赵意踪迹,柳轻因眼眶滚落下一串泪水,她苦笑一声推开门,点燃桌上油灯放到一旁,呆愣的坐到梳妆台前。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珍珠被她紧捏在掌心,柳轻因朝着镜中人喃喃自语,“如果。。。。。。如果她能消失就好了。”
画皮靠过去想听得在仔细些,走动带起微风吹得烛火摇曳,明明灭灭间,柳轻因恍然从梦魇中惊醒一般,浑身上下剧烈一颤,珍珠宛如烫手山芋一般被她尽数丢开,她惊恐不已道:“我,我在想什么呢?”
“我为赵公子做那些事都是自愿的,怎么能伤害赵公子喜爱的人呢?”柳轻因颤巍巍捡起珍珠,矛盾地放在镜子面前,“可如果,如果她做了坏事。。。。。。”
那杀人的妖就会杀了她。
柳轻因声音很轻很轻,散落在风中一吹就消弭。
房外。
神止面无表情杵在繁叶阴影下,单手握着青时剑,月如皎纱落在他身前一寸,神止往前一步,侧过身,隐约听见里面传来怪异的响动。
神止眼眸晦暗不明,一缕暗光从中闪过,神止眉心微皱,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担忧转瞬即逝。
不知她为何以身试险,去探那水妖的秘密。
已经过去一炷香时间了,神止不愿再等下去,正准备破门而入之时,一脸无辜的画皮如兔子般敏锐窜到他身边。
神止内心悄然松下一口气,画皮将他拉远,确保这个距离柳轻因听不见后,才一五一十将在房内听见的内容说出来。
神止杀意仍旧,平淡道:“她想害你。”画皮却能从中品出腾腾杀气。
他怎么就听出来这个?
“我知道,”画皮连忙阻拦他,语重心长道:“但我好奇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姑娘说的话,不就证明了她不知晓那杀人的妖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