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快来人!救命啊,救命!”沙坑下面,苏日勒格用汉语声嘶力竭的喊着。哈斯巴仁被冻了一夜。眼下,他的胳膊和面部都在抽搐,双侧眼球还在上翻,口里吐出一些白沫,整个面色青紫一片。任由两个儿子怎么呼喊都没有应声。苏日勒格和莫日根急得头发丝都快着了。但都被埋着呢。下半身根本动弹不得。兄弟俩商量了一下,只能扯着嗓子向邶军求救。说好的要他们六日后再死。那他们就不能让阿塔(父亲)死在这之前。几息后。坑顶探出了两个脑袋。当这两人听清楚苏日勒格的请求后,其中一人直接往大坑里啐了一口。“呸!搞笑得很,都是快要被活埋的人了还喊救命!”苏日勒格目露恳切:“求两位仁兄帮帮忙,我父亲年纪大了受不了风寒,能不能在封顶前让他好受一些?你们今日打算埋多高?我父亲的那一截土全埋我身上好了!”“啧啧,老大,下面还是个大孝子啊!难得,难得!”“罢了,反正他们也活不了几日,就让医护队的人来瞧瞧这个老头子吧!”苏日勒格忙不迭的道谢,面上是很是感激涕零。心里想的却是,汉人果然是百事孝为先。他似乎又找到了一丝生机。一刻钟后。坑顶上,响起了一道女子清冷的声音。“我们医护队都忙到二十四个时辰没有合过眼,你们百夫长可真是会使唤人。”男人谄媚的回道:“甘队长,还得让您费费神,这胡人里头出了个孝子,说是他爹昨晚被冻着了现在正发热呢,您行行好给看看!”女子清冷的声音里带出了一丝怒意:“你们要杀俘虏就杀得痛快些,干甚活埋还搞这么多名堂?”谄媚的男人捂嘴咳了咳:“甘队长您别恼,这不,这不是总兵大人还在火头上嘛!他那脸上的伤口多亏了你们医护队及时缝合,但伤疤肯定是要留下的!这不就是被毁容了么?总兵大人他不想让这些胡人死个痛快”还是那道冷清的声音,从怒意转换到了不耐烦:“好了,好了,你们都滚远点!本队长只救人不管杀人这事,看见你们这些杀才就心烦。”“嘿嘿嘿您请!您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这是哪位医护队队长来了?苏日勒格刚酝酿出来的表情看到声音的主人时,愣在了当场。同样抬头仰望来人的一群胡人,都忍不住在心里抽冷气。冷,太冷了!他们都习惯了汗国女性常年头戴头巾、笑容柔顺。头一回见到这种容颜绝艳却比雪山还冷的女子。对比实在过于强烈了!医护队队长甘明兰居高临下、面无表情:“谁来说说患者的具体情况?”苏日勒格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声音在嘴里打了一个转,才回道:“患者今年六十二岁,他昨夜”认认真真介绍完父亲的病情,他又道:“我的父亲本该在王都安享晚年,不想这次被国主硬逼着出征领兵!他是我们喀什葛尔汗国迄今为止还活着的将军,不知贵国可否给这样一位戎马一生的老人一点优待呢?”甘明兰面无表情,语气波澜不惊:“所以,你是想给你父亲申请一个痛快吗?比如,让他今日就封顶?”苏日勒格:“”他可是大孝子,怎么能让阿塔死在自己前面!无言以对,回以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女人,外表再是冷酷,面对年迈的病患都有一丝慈悲心。对方又问了几个症状后,得出结论:“你父亲这是惊厥之症!看在你是个孝子的份上,我这里有几丸药,你每隔四个时辰让他吞一粒,吃上六粒应该就没事了。”甘明兰说完,就把一个小瓷瓶丢到了苏日勒格跟前。见她丢下药就要走,苏日勒格连忙开口:“谢谢这位队长,队长您是菩萨心肠!能不能求您在总兵大人面前说说好话,只要不活埋我们,一切都好商量。”“且等着吧!”半晌,坑顶才传来这么一句。也就是这一句,坑里的胡人顿时都打起了精神来。少数几个胡人贵族能听懂部分汉语,他们连忙将两人的对话告知了其他人。大哥莫日根半喜半忧:“三弟,这能行吗?一个女人长得再美,还能改变一个总兵的想法?”一旁的将军也道:“是啊!她那说话的口气差点都要把我的心给冻住了!大汗的公主都没有她这般傲气。”苏日勒格毫不犹豫把小瓷瓶的药丸倒出一粒,掰开哈斯巴仁嘴塞了进去。自己闻了闻瓶内的药香。非常笃定道:“大哥,汉人的军营里向来都是不带女人的!这位医护队队长的身份肯定大有来头,她的药闻着都不一般!听我那汉人师傅说过,他们神医谷的出来的神医个个医术非凡,缺点可能就是隐世之人不谙世俗。”大哥莫日根:“所以,那个女人有可能是隐世门派的神医?”苏日勒格点头:“如果不是有大本事的人,一介妇人如何能得到这些兵匪的谄媚和恭维?”众胡人:“真主安拉庇佑我等”他们没有神医,他们有真主。胡人历来生病,大多都是靠意志力硬抗过来的。他们讲究的是一个物竞天择。十个孩子有一半能活到成年,就算是厉害的了。可不像汉人,一点小病动不动就寻医问药。呵呵!不嫉妒!他们一点都不嫉妒!不过,老将军现在看着确实很凶险,且他人都晕了过去。真主安拉无法听见他的求助。不对,不对。汉人的神医或许就是真主安拉派来拯救他的凡人。果然。仅仅半个时辰过去,老将军哈斯巴仁的惊厥症状就得到了缓解。手和脸不抽搐了。面色也开始由青紫转向正常。被寄予希望的神医,晌午时分再次出现。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清,开口就直指核心:“你们想用什么筹码来换取自己的活命机会?”:()猪肉西施她,干活比杀猪还丝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