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诺森大人的眼睛里有不甘的愤怒,和一点藏不住的委屈。
我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捧住他的脸,轻轻吻住他的嘴唇。
他的心像寒冰一样坚不可摧,可他的唇柔软得像花瓣一样。
公爵大人的身体完全僵住了,他甚至忘了闭上眼睛。
此时的公爵大人没有使出他缠绵高超的吻技,像个初尝情欲的傻小子,呆呆站在原地。
月桂女神送来九月末的微风。
“你走吧。我会下地狱。”公爵大人说,他左耳上戴了一颗墨绿色的猫眼石。
他外表有多美丽,心灵就有多阴郁。
华丽得像孔雀,凶猛得像蟒蛇。
我知道。
我都知道。
“可你姓英诺森,连神都赦免你的罪。”
这里的风少了谢利马斯岛上海的气息,但多了庄园里火红石榴花的香甜气息。
我后来接受了教训,不能轻易挑战英诺森家男人的嫉妒心。
小心眼的公爵大人无数次地想找借口辞退可怜的里昂,里昂简直欲哭无泪,好在科诺特管家非常欣赏这个能干的青年。公爵大人才放弃了继续折磨那个对他忠心耿耿的年轻人。
茱莉亚写了一封上万字的道歉信,修缮翻新格尔特城堡的费用被安布罗斯承担了。英诺森大人开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大价钱。科诺特总管对这一点心存不满,当然,两人的芥蒂也不是一天两天。
阿拉密斯对我们两个还是给予了宽大恩慈的祝福,虽然他表示只会去谢利马斯岛看我,绝不会踏入英诺森家的领地半步,并且也不怎么欢迎公爵大人进入六芒城和其他地方教会的神殿。
百灵杳无音信,过了很久,都再没有听到关于她的消息。
我不知道阿拉密斯有没有在寻找她,可能那是只属于他们两个的秘密。
玛丽娜小姐还坐在窗边裁着布料:“不是我说您,亲爱的小姐,这是您的第一胎,您怎么也要多上点心。昨天您差点被裙子绊倒,摔下楼梯,气得公爵大人把卧室搬到一楼了。因为您的不小心,侍卫官和侍女们这几天都得过得战战兢兢。”
“不要再说了好吗?您已经说了几十遍,我已经道歉得快要麻木了。”
“虽然因为您是他孩子的母亲,公爵大人没有责怪您,但看他生闷气的样子,就知道他真的非常在意。虽然他不爱您,但他爱您肚子里的孩子。他真是过得胆战心惊。”
我无语了片刻,也不想过于不矜持地去强调可能公爵大人也是对我存在那么一星半点的爱意的,只得再次答应:“好的好的。”
“在聊什么?”公爵大人忽然道来,打破了我与玛丽娜小姐闲聊家常的轻松气氛。
玛丽娜小姐在公爵大人面前永远过于紧张:“哦,亲爱的英诺森大人,您亲自来看望珍珠了,这真是她的荣幸。我不打扰了,您慢慢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享受天伦之乐吧。”玛丽娜小姐在公爵大人面前永远识趣。
公爵大人应该刚刚除外办公了,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他先脱了外套,又搓了搓手,确认手不冰了,轻轻拉住我的手腕,吻我的额头:“今天没有什么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