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禄全又来了一趟,领了三十来个宫人送了一堆的赏赐来的。
“拿走我不要。”
“娘娘说这些做什么,您如今可矜贵着呢,您可怀着龙种……还请您暂且在宫内多待一年半载罢,等孩子生下来了,您若还惦记着王五王六的想出宫去,也准您出宫去。”
苏弥烟并不言语,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禄全叹了口气,说:“娘娘别怪奴才多嘴,您可是对陛下十分怨怼?因那魏氏的缘故?您以为陛下不知那魏氏作恶多端?陛下什么都清楚,那日陛下出宫祭祖,是有意为之,您可知那时废太子谋逆一事陛下早有耳闻?”
苏弥烟一怔。
“当时您已有了陛下骨血,可危难之际,陛下不敢拿您和孩子的性命来赌啊,那密室乃是东宫绝密,除非陛下命人故意泄密,否则魏氏如何知晓那密室所在?陛下如此,不过是将计就计,借魏氏的手送你出宫罢了,那魏太师是墙头草,早与废太子暗中勾结,此举也是为保全了娘娘您哪,若魏氏自以为得手真的除掉了您,您才是真的万无一失了……”
“陛下早安排好了,让魏氏以为娘娘已被除掉,陛下命人在娘娘的安胎药里下了一剂药,保您睡上好几日才醒,那药可致人入幻,梦到什么稀奇古怪的都不可信。”
“……什么?”
苏弥烟这才恍然若失。
难怪那日她从疾驰的马车上跌下来也万无一失,连痛觉都没有,原来只是一场幻梦罢了,她还以为是自己和那孩子命大呢。
原来,他什么都想到了。偏偏她什么都蒙在鼓里。
禄全忽而面色一冷:“陛下已如此待娘娘,就连你要惦记着那王小六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娘娘还要如何?就是因为如此,陛下欲封娘娘为后,也怕那皇后的金宝金册送到您手上您也不肯要啊!”
“……”
苏弥烟哭成泪人似的。
禄全又不忍心了,安慰她:“娘娘快别哭了,别伤到肚里的孩子。”
“萧衍什么时候下葬啊……封棺了没有……我……我想去看他最后一眼……别是已经埋了吧……他才刚登基没两年……那陵寝都还没修好吧……那他得埋哪儿啊……”
禄全吓得要死,跪下来道:“娘娘胡说什么呢!陛下春秋鼎盛!不过是护着娘娘中了几箭但没伤到要害死不了呢!娘娘怎么咒陛下驾崩呢!”
苏弥烟正哭得一耸一耸的,闻言一顿,哭不出来了。
“嗯?”
过了会儿。
“娘娘是误会了吧?这宫内的孝是替皇太后守的……”
“可是……皇太后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今早还有人来传太后懿旨呢……”
禄全:“皇太后因在围场受惊,回后一病不起,便薨了,不过陛下刚尊了一位品德贵重的老太妃做了太后,这老太妃……不,是太后,陛下幼年落难之际,太后曾对幼时的陛下多加照拂,因此陛下如今尊为太后暂时代为掌六宫事儿,毕竟宫中无后,六宫总不能这么没人管吧。”
苏弥烟哼了声:“魏贵妃不是堪当大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