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姜静行慢慢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笑说这话的陆执徐天真,还是再笑真把这话记住的自己天真。
姜静行起身掀帐而出,望着天上的圆月清空思绪,西北唯一比上京城好的地方就是这里的月亮格外明亮。
同一时间,陆执徐也在望着圆月出神。
今日是他在东宫住的最后一夜,等天亮了,一切都将是新的开始。
他和姜静行也将迎来新的开始。
而他身后桌案上,赫然平铺着一道封姜静行为摄政王的圣旨。
这道圣旨,将会成为新帝登基后颁布的第一道圣旨。
天凤元年,新帝登基第五日,靖国公姜静行出兵夜袭突厥大营。同一时间,五万大军也从幽州出发,直插正西北天琅山,截断了突厥一万骑兵和其他部族三万援军进入天琅山脉的路。
一次又一次的冲锋,姜静行浑身浴血,有突厥人的,也有她自己的,三日的时间,突厥主力只剩三成,她望着底下还在拼杀的将士,知道这是一场必胜的战局,这里已经是草原深处,突厥已经有换了三个将军,第一个被她斩于马下,仓皇逃离,第二个被夜袭活捉,削首祭旗,而第三个则是当年被突厥可汗赎回去的拓跋宏,看着底下面熟的人,姜静行知道等今日这场战役结束,突厥便会在往草原更远的地方迁移。
往后十年,大雍再无边患之忧。
番外一郊迎
三月后,京郊,郊劳台。
还是同样的春日,同样的郊迎,就连流程都没变,甚至是同样的静默无声。
郊劳台东西两边各安下马红柱,祭祀香案前各部三品以上,六部尚书,鸿胪寺大小官员在两侧列队等候,静默无声。
造成这般局面的原因一半是因为礼乐大事不得懈怠,另一方面就要得益于前面的人了。
仪仗前方正是威严深重的陆执徐,一席衮冕俊美无俦,是他登基那天那身衣裳,不顾礼部尚书发黑的脸色,新帝一点都不合规矩地立在众人前头。
姜静行骑在马上,远远便见前头立着个大美人。
姜静行翻身下马,鸿胪寺礼官引着诸将,从征大臣还有文武官员行至高台香案处,两侧设歌乐,姜静行等人位列西南,其余人等位列东北,皇帝正中,先行三跪九叩之礼,其后敬天,祭祀战死的士卒。
一切结束后,随行的内监便颁读圣旨,册封有功之臣,犒赏军士,可唯独少了姜静行那份封赏。
陆执徐不动,没人敢动,姜静行上前行礼,试探着叫了一声:“陛下。”
陆执徐拿着那份封王的圣旨走下台,直接递给了姜静行,这份圣旨已经过了百官的眼,即便不宣读,也早昭告天下。
陆执徐绷着一张脸,不顾百官惊恐的目光,直接上前把姜静行抱在怀里,“伯屿,你终于回来了。”
姜静行感受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下意识安抚地拍了拍,然后抬头便对上了一群大臣青黑不已的脸色。
姜静行不由面露沉默。
和姜静行斗了十多年嘴的户部老尚书,老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周围的文武大臣连忙凑过来将人接住。
“张老,您醒醒啊。”
“张老没事吧。”
“来人去叫个太医。”
……
姜静行稍稍松开陆执徐,对着假装昏倒的老尚书无奈扯了扯唇角。
当年宫宴刺杀,她故意往老尚书身边丢了个刺客,当时都没把人吓死,甚至还有力气骂她,怎么可能为了这点事晕过去。
绝对是故意埋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