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恩找好工具,把车从车库推出来,对徐献清道:“你肯定没开过,就去后面坐着吧。”
徐献清看着车厢里放着的两个小凳子,抿紧唇道:“非用这个不可吗?”
“当然,不然怎么叫兜风?”她手倚在车栏上,笑嘻嘻道。
崽崽向徐献清伸出手:“爸爸,你抱我上去。”
等他们两个人都上了车,柏恩拧下把手,三轮车才吃力地驶动,发出不小的嗡鸣噪声,跑不出一缕风。
崽崽帽子上的小风车像生锈一样,慢吞吞地晃了两下。
柏恩:“……”
柏恩:“真没想到,这太旧了。”
好在离村口不算太远,没骑多久就瞧见了两棵粗壮巨大的槐树,乳白的花像一串串小风铃垂下来,远远地就嗅见槐花素雅清香,而下面还有几个村民铺着凉席乘凉侃天侃地。
柏恩把车停了下来,略一回头,发现还都是熟人。村子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平时田里遇见也都会大声招呼。但是她不确定他们现在还认不认得她,毕竟也快有一年没见面。
但是他们还真能认得,远远地叫了一声“小恩”,热情洋溢地向她打着招呼。
柏恩挎着竹篮,拿着竹竿过来,挨个笑笑打着招呼,也不全认识,重要的是那个态度。
“小恩,好久没看见你了,我还以为去外地了。”
“对啊,自从小涿他爷爷出了事,就再也没见过,我老婆子跟我讲是回娘家去了。”
“是该走的,孤儿寡母,这边儿也没地,靠啥生存。”
他们七嘴八舌地交谈着,村子里无聊,八卦算一项重要的娱乐活动,无论男女都爱谈空说有。
“咦,小恩你是再嫁了吗?”有人眼尖地瞥见了她后面还跟了一个男人。
“什、什么?”柏恩脚步猝然一顿,险些摔到了地上。
徐献清原本不想跟上来,但是听见了“再嫁”两个字,步子顿时调转方向,往那边挪了挪。
有个大娘将崽崽拉过去坐到席子上乘凉,分了橘子瓜子给她。
“这个看着人高马大的,能干活。”
“长得高又不代表干活利索,多的是傻大憨”
“你们这都什么眼神,我看他是城里人,你们操心个啥?”
柏恩额头冒汗说:“呃,他、他……”
她还未来得及解释,有个大伯说:“不管能不能挣钱,关键是得要人品好呐,你看你之前挑柏崽她爹那样的,抛下你们娘俩跟别的女人跑,一点责任也不负。”
旁边的人立刻捣了他一下:“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我记得小恩跟我讲她对象是出了车祸去世的,当时还和我说不想再嫁,要为他守节。不然,我还想介绍二叔家独子给她,他还是头婚呢。”
“啊?”另外一个人又接上,“我怎么听是因为她前夫整天什么正事都不做,吃喝嫖赌把家给败光了,她彻底对男人冷了心才不嫁了。”
“你们这都哪打听来了的?”大娘嗑着瓜子道,“小恩明明跟我讲了,她前夫天天向着她婆婆,她婆婆整天故意为难她,给她不少罪受,她这才受不了离了婚。她说以后再找就找父母双亡的。”
“……”
他们东拉西扯,议论纷纷。
而后全看向柏恩问:“小恩,你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徐献清关切地伸手压住她的肩膀,手指半勾住墨镜,微翘的睫毛下琉璃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语气很轻:“是呀,我也很好奇,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