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柏恩从皮椅里蹭起来坐直了身体,“其实就是我最近……在赶一个论文而已,有点忙。”
“嗯。”他平静地盯着面前的水杯,没有戳穿她的谎言。
柏恩手心渐渐出了一些汗,不知道是因为室内空调温度太高,还是刚吃过火锅太热,她想起室友的叮嘱,含糊地开口:“不过我其实也觉得,总在早上打扰你不太好,而且也很容易让人误会吧,所以我想以后还是别见面这么频繁了,毕竟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徐献清认真地听着,点头。
柏恩见他一点都不反驳,心底慢慢涌出失落,她对他而言果然是无所谓。应得这么痛快,指不定早就在心里厌倦她总缠着他,只是涵养好不说出来。
“那我们还是朋友吧?”她小心翼翼地问。
“嗯。”徐献清语气克制,神情波澜不惊。
柏恩往窗外看了看:“那我们直接回去吗?要不要在附近逛一逛,你来过旁边的公园吗?”
“一起散步吧。”他道。
他们沿着江边地慢慢走,午后空气的温度渐渐升高,湖水湛蓝湛蓝,有许多白鸥停在水面上。风有些大,将柏恩的长发吹得凌乱。
有一对老年夫妻相互搀扶着散步,然后停在江边,老太太撕了一块面包放在手心上,湖面上飞来一只白鸥将面包叼走了。老爷爷忽然举着相机拍下了这一幕,他们对视一眼乐呵呵地笑起来。
“早知道我也带一些吃的了。”柏恩惋惜道。
“我刚才看见那边有便利店,我过去买,你在这里等我。”徐献清说。
“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去。”
徐献清迈着步子快步离开,在脱离她视线几秒后,他猛地扶住了摆在路边公共长椅的椅背,待到肩膀的战栗被抑制住,抬头冲着天空长长舒缓一口气。
这样就足够了,现在就足够了,她还愿意依赖他一些就足够了。
他并不需要更多。
从售货柜上随便拎了一袋面包,扫描商品,付款,提着它出门,返回时,能看见她略有些无聊地攀着栏杆,望向遥遥的远处,身影单薄。
“给。”徐献清将面包递给她。
柏恩鼻尖耳垂都被冻红了,回过头眸光微闪,想起了室友灌输的“不经意触碰”这个小知识点,伸手捏住了他的一根手指。
徐献清:“?”
徐献清:“怎么了?”
对方一点都没有害羞,柏恩惆怅地将购物袋从他手上取下来,然后撕开包装袋,自然而然地先让自己尝了一口,觉得这个味道很好。最后才将面包撕成小块丢到水面上,那些白鸥全围聚过来,扑展着翅膀,叫声不断。
一直到天完全黑下去,夜幕上挂满闪烁的星子,他们才回到学校旁边。徐献清不住校,所以柏恩觉得他没必要来送她,但是他仍然坚持要送她回宿舍。
大概是由于天冷,校园里的这条小路上没什么人,昏黄的灯光晦暗地照亮路。
柏恩眼见着他们距离宿舍越来越近,心中越发沮丧焦急,也不管不顾自己的室友要她一定矜持的嘱托,有些气愤地忽然顿住脚步,回头盯着他的眼睛道:“你难道就没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什么?”徐献清极迅速地眨了眨眼。
“我都穿成这样了你都不明白吗?”柏恩怒道,她真想上手抓住他的领口晃晃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徐献清神情愕然,黑暗中,耳朵不禁红透了:“所以裙子是……专门为我穿的吗?”
“不然我要去见谁?”柏恩真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我还化了妆,虽然口红很快被吃掉了……”
“我以为你忽然想,”徐献清说,“换一种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