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琼初中时就开始谈恋爱,成绩垫底,最后连高中都没考上,靠着父母宠爱和家里亲戚的一些接济,日子倒也过得不赖。
张莫凡清楚,瑞琼并非真想“发展”,她不过是将京海市当成了一个“嫁个有钱人”的捷径。
“妈,瑞琼去了京海,能适应吗?她……在那边没有学历,又不想吃苦。”张莫凡试图委婉地提醒母亲。
谁知母亲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轻蔑:“你懂什么?你瑞琼妹长得多漂亮啊!没学历又怎么样?大城市的人不就喜欢她这样的女孩儿吗?再说了,她去你那儿,不是还有你在嘛!家里亲戚都知道你在京海市上班,工作稳定,让你堂妹过去找你,是看得起你。小姑娘家家的,你也不指望她做什么大事儿,就算是去给你作个伴儿,也好啊。”
张莫凡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无奈与愤懑。
堂妹瑞琼去城里“发展”,显然不过是父母想要炫耀张瑞琼可以在京海立足甚至可以帮到家里人,母亲甚至压根不关心堂妹能否自食其力,反而一副“你出息了就得照顾她”的态度。
张莫凡心里隐隐觉得,这一趟,堂妹来了可能就不想走了,可这样的请求,她根本难以拒绝。
母亲的声音还在继续,语气中带着一丝“嘱托”:“哎,咱们在这小地方,怎么也混不出什么样子来。瑞琼在这儿是待不住的,就你这么个姐姐,出去见了世面,能不能给她多指条路?她在那边也算是给你长脸啊!”
张莫凡听着母亲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心中如压了块沉甸甸的石头。
母亲一口一个“在亲戚面前长脸”,从来没问过她在京海过得好不好,压力重不重,仿佛她在外打拼得再艰难,也应当回馈给这个家庭,甚至照顾好“全家人”。
她心里五味杂陈,却知道无论如何母亲已经打定主意让瑞琼来京海市了,若是自己拒绝,家人和亲戚们定会觉得她忘恩负义、不近人情。
最终,她缓缓地开口,掩盖住语气中的无奈:“好的,妈,到时候瑞琼来了,我会照顾她的。”
母亲似乎满意地松了口气,声音又轻快起来:“这才对嘛!哎,你这么懂事,有你这样的闺女,我也省心!你奶奶在家里就说你出息了,还让我好好夸你呢!行了,就先这样啊,记得照顾好瑞琼!”
挂断电话后,张莫凡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将情绪压在心底,转回座位,继续面对满屏的文件和数字。
她强迫自己专注于工作,试图用不断忙碌来麻痹思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办公区里的灯光逐渐熄灭,四周的同事一个个离开,向她道别,她只是点头回应,没再抬头。
她的眼睛盯着屏幕,但脑海中却不时浮现出母亲的话——“这么懂事”、“出息”、“照顾瑞琼”……一遍遍地在脑中回响。
张莫凡知道家人的话本不该让自己如此动摇,可那种深藏多年的不平与压抑依旧隐隐作痛。
她忍不住想,如果她真能像母亲眼中那样“成功”,是不是这一切的重担就不会那么沉重?
是不是她不必再为这样微薄的工资而感到焦虑,也不会担心堂妹的到来给自己添麻烦。
几个小时过去了。
手边的手机亮了亮,张莫凡下意识地看过去,却只是一条系统消息,而不是什么来自邵鹏的问候。
她微微失落,仍然等待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可那人似乎早已将昨晚的尴尬抛之脑后,完全没了踪影。
夜已渐深,办公室里只剩她一人。
张莫凡疲惫地揉了揉眼睛,视线模糊间望向窗外。
霓虹灯在夜幕中忽明忽暗,映照着她渐渐失去焦距的眼神。
她却依旧无法停止手中的工作,像是害怕一旦停下来,所有压抑的情绪便会瞬间倾泻而出,将她整个吞没。
在无数个加班到深夜的日子里,张莫凡总是能找到一丝微弱的动力——有时是为了自己未来的生活,有时是为了争取那点微薄的工资奖金,但此刻,她却感觉自己像是走在一条漫长而空旷的路上,前方只有无尽的黑暗,既没有方向,也没有尽头。
等她终于疲惫地合上电脑,才意识到已过了九点。
办公室只剩下她的身影,四周一片寂静。
张莫凡知道,回到那昏暗狭小的出租屋只会加重她的窒息感。
那个地方像个压抑的盒子,每一寸墙壁似乎都在挤压她的呼吸。
她握紧手机,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拨通了赵沁诗的电话。
声音里透出的疲惫连自己都未察觉:“沁诗,今晚有空吗?出来陪我喝一杯吧。”电话那头的赵沁诗愣了一下,带着几分关切:“好,等我。你先找个地方坐着,我马上过来。”
张莫凡来到公司附近的露天烧烤摊,选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夜色昏暗,烟雾缭绕中,老板的视线忍不住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黑色包臀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白色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一丝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带着一种冷淡的疏离美。
她垂眸时眼神有些疲惫,仿佛与周围的喧嚣隔离开来,反倒添了几分让人着迷的神秘感。
张莫凡点了半打啤酒,一个人坐在摊位边,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酒瓶,仿佛在借着这一小段独处的时间缓解心中的疲惫。
老板悄悄地打量着张莫凡,目光贪婪而隐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