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点餐时,她点了不少酒,却没有任何顾虑地坐到角落里。
这样一个女人,眼下竟然没有人来陪着,显然不是独立自由的潇洒,而是无人可依的无奈。
“一个人啊……”老陈缓缓重复了一句,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嘴上没再多说什么,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这小姑娘看起来是喝得伤心,可又不像是喝惯了酒的人,估计今晚是想一醉解千愁。
她的神情疲惫又放松了警惕,手机摆在桌上,似乎一直在等什么电话或者消息,但显然等不来——不论是朋友还是男友,恐怕都指望不上。
老陈把这些细节迅速在脑海中串联起来,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他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在张莫凡身上扫过,从她随意披着的运动外套,到修长的双腿,再到那双微微发红的手。
他咧开嘴笑了笑,神色看似随和,但眼底却透出一丝算计。
张莫凡捧着那已经变凉的塑料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手指滑落,却没能带走她心里的苦闷。
她一边机械地往杯子里倒着啤酒,一边低头盯着屏幕上暗下去的手机,仿佛还期待着什么,可回应她的依旧只有无尽的沉默。
老陈也没有闲着,摊位上陆续来了几个客人,他一边翻动着烧烤架上的肉串,一边招呼着客人点单。
每次从张莫凡的桌边路过,他都会用余光瞥上一眼。
那女人仍然坐在角落里,孤零零的模样像是与这热闹的街头格格不入。
当最后一批客人结账离开时,老陈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看天色。
夜已深,摊位周围的灯光渐渐变得稀疏。
再回头看去,张莫凡仍然坐在那个昏暗的角落里,脸上的红晕因酒意而愈发明显。
她的嘴唇微微泛亮,没有涂口红的颜色却因酒精的滋润显得格外娇艳。
老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擦了擦手,端着最后几串烤好的肉走到张莫凡的桌边。
他放下盘子,眼神快速扫过桌上的空瓶和杯中见底的啤酒,故意用半关心半调侃的语气说道:“小姑娘,年纪轻轻的,酒量应该不大行吧?差不多得了,再喝可要醉了啊。”
张莫凡抬起头,眼神有些涣散,似乎花了几秒钟才听清他说的话。
她皱了皱眉头,带着几分酒后的倔强,声音有些哑:“我……我不是小姑娘了。老板,再来三瓶啤酒!”
老陈看着她醉醺醺的模样,心里不禁冷笑:“这姑娘真是有意思,明明醉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还死撑着。”他脸上却摆出一副无奈又关切的表情,语气里多了几分叹息:“哎呀,小姑娘,酒这东西不能贪杯啊。再说,这么晚了,要不找你男朋友来接你吧?”
“男朋友”这三个字像是一根针,狠狠扎进了张莫凡的脑海里。
她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一下子紧锁起来,眼中浮现出一抹酸涩的情绪:“……我不用人来接,我还要喝酒。”
她的话斩钉截铁,却又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心虚。
显然,这一晚她不是没给邵鹏打过电话,而是对方根本没有回应。
老陈瞧着她这副模样,心里越发笃定:这女人分明是和男友吵架了,才一个人跑出来喝闷酒。
“男人嘛,就那样,吵架了晾你一会儿。要是回头发现你不在,着急了可有得后悔。”老陈心里盘算着,脸上却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带着些许抱歉说道:“那个,小姑娘啊,有点不好意思,我今天啤酒带得不多,你刚刚喝掉的就是最后一瓶了。”
张莫凡怔了一下,先是有些不满地嘟囔:“怎么这么倒霉,连喝酒都喝不痛快。”但随即,她又稍稍清醒了一些,心里庆幸老板那里没有酒了。
要是再喝下去,自己醉倒了恐怕真要出大事。
“那就算了……”她有些含糊地说道,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拨弄着桌上的空瓶子。
可她话音未落,老陈忽然补充道:“啤酒是没了,不过还有白的。可这东西劲儿大,你们这种小姑娘,怕是喝不了吧?”他说着,嘴角微微一扬,眼神里透着一丝玩味。
“白酒?”张莫凡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酒劲上涌,倔强的性子被激了出来。
她瞪了一眼老陈,似乎有些赌气地说道:“老板,我都说了……再过两三年年半就三十了!什么白酒……我也能喝。”
老陈见张莫凡没有对白酒表现出抗拒,心中暗自一喜。
他压下内心的兴奋,立刻起身小跑着回到货车旁,从冷柜里拿出一瓶没有标签的小瓶白酒。
他盯着手中的酒瓶,嘴角微微上扬,拧开瓶盖时发出“咔”的一声脆响,浓烈的酒精气息顿时弥散开来。
回到张莫凡的桌旁,老陈顺手将透明的白酒倒进她面前的塑料杯里,动作流畅得不给人任何拒绝的机会。白酒泛着清亮的光,在杯中静静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