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鸟是真的用了力的,虽然他的力气对于鬼来说并不大,但无惨血液残留的影响却还在,一瞬竟然是压制住了珠世。
珠世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下一秒,有几只手拉着他远离珠世,强硬地掰开他的手。
他阴森森看过去,是刚才的那几个柱,他们现在竟然就在这里看着千鸟,而不是去追跑了的鬼舞辻无惨。
在这一瞬,千鸟也明白了为什么。
产屋敷耀哉的计策吧,他知道自己一定能找到鬼舞辻无惨,也知道柱们是追不上一心逃跑的鬼王,所以把希望再次压在了他的身上。
又一次,他又一次被这家伙给算计,他以为自己无所畏惧,以为是异世界所以没有顾虑,但现在,显然一切都被掌握在那个人手中。
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或许是因为他还算是产屋敷家的人,产屋敷耀哉并没有用太多的手段逼他。
可现在,他却感受到了熟悉的窒息感,仿佛怎么也逃不过的窒息感。
他已经不想再去思考产屋敷耀哉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了,这样只是让自己更快掉入陷阱。
千鸟垂眸,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他脱下脏污的羽织,大部分脏污都在那上面,脱下后只剩下单薄的里衣。
他很少会这样,对他来说礼仪是刻进他的教养里的,他对此倒是付出喜欢,千鸟习惯这种高人一等与众不同的感觉。
但现在,哪怕是这样,他心里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
或许是他的本性,就是这样狼狈又胆小幼稚的小人吧,撕去伪装后,剩下的只有最丑陋的自己。
他在众目睽睽下,拿出口袋里的帕子一点点擦着脸上的污渍,好像是在维持最后的体面。
等觉得差不多后,千鸟随手把帕子丢掉,抬眸扫着面前的几个人。
时透无一郎、宇髓天元、富冈义勇、蝴蝶忍、炼狱杏寿郎、悲鸣屿行冥,只有这几个人在,其他的柱应当是在面对其他的鬼。
他的目光阴森,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杀气,看得这几个人手都握在了刀柄上。
“我可以帮助你们找到鬼舞辻无惨,甚至是杀了他,”他终于扬起笑,语气满是寒意,“但,有条件。”
他可没忘记自爆的鬼舞辻无惨,那家伙可也是打乱他计划的一员,哪怕最开始他是想要坑对方,但怒火却一点不减。
千鸟站着,任由风吹乱他的头发,那双玫红双眸一点点扫过他们每一个人。
“请说吧,你的条件。”最后是蝴蝶忍先行开口,手也依然放在自己的刀柄之上。
被所有人注视警惕着的人缓慢地叹了口气,像是想到什么美好的东西般,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漂亮。
哪怕站在寒风中脸色惨白,他站在血泊中就像汲取性命而活艳丽的曼陀罗,美丽诱人又带着毒性。
“产屋敷耀哉在附近吧,我要亲手杀了他,在这之后,我绝对会帮助你们。”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却又很轻,轻的随时能被风吹着,但那蚀骨的杀意却缠绕在所有人面前。
这个人是说真的,他们都意识到这一点,他是真的想要杀了主公,也是真的会帮助他们找到无惨。
蝴蝶忍冷下脸来,她还没有说话,宇髓天元便先按耐不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们不可能答应,要死也是你先。”
他的话说得丝毫不客气,周围的人也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
时透无一郎和悲鸣屿行冥已经将手放在武器上,他们已经不想跟这种人说话,虽然不会杀人,但让人昏迷还是可以的。
“少年,请不要这样说话,我们一起消灭鬼舞辻无惨,好吗?”
或许是被千鸟救过,炼狱杏寿郎倒是对千鸟没有那么恶意的感官,还试图劝一劝他。
听到这句话,千鸟再次叹气,好像很无奈,他对炼狱杏寿郎露出近乎温柔的笑。
“真是蠢货,感受到了几分善意就觉得一切都是好的,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的语气依然温柔,却带着满满的嘲讽,千鸟最后扫视一圈他们。
意识到这群对产屋敷耀哉忠诚到不行的柱们不会轻易同意后,千鸟终于再次不耐烦。
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加重,他彻底冷下脸来,对着这群人开口讽刺:“好了,不要把你们的手伸的太长,作为下人就守好自己的本分。
想要什么都不付出就杀死鬼王,你们还是听童话的小孩吗。可笑、愚蠢、怎么也甩不掉的附属。”
他说了一大通后,看着面前人们难看的脸色后心情终于好了几分,最后缓了口气,才笑盈盈说着最后一句:
“不如就当做你们敬爱的主公病死了,这种不可挽回的事也无可奈何的,怎么样,心里有好受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