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皮断裂开来,完整的苹果因为失手少了块肉,又因为时间长有些氧化,看起来如同腐烂般一点也不好吃。
陷入沉思的森鸥外都是一愣,他盯着地上沾染灰尘的苹果皮,眼里是清晰的茫然,手上散发着清香的苹果好像也在这一瞬散发着烂臭。
恶心死了,如同这坑坑洼洼氧化发黑的苹果一样,或许还能吃,但就像沾染灰尘的苹果皮一样,让人无法忍受。
他仿佛在这一瞬被无法抑制的情绪给淹没——
为什么他所爱的国家城市要被这么糟蹋,为什么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为什么他和他们都只能是垃圾。
他还能够做些什么,最优解,现在的最优解是什么,为什么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到?
混乱的思绪与无形的怨恨堆积,翻涌而上吞噬了森鸥外的存在。
自进军营后便没有好好休息过的神经似乎在无形间断裂,剧烈的头疼让他下意识松开手,捂住自己的脑袋。
冷汗浸湿他的发丝,他的神情如同曾经见过的每一个崩溃的人一样,跪倒在地,狼狈不堪。
他一只手捂着脑袋,一只手撑在地面,不断地干呕,似乎这样就能够缓解下疼痛。
明明森鸥外是最清楚这些行为的无用,明明他不认为一直以来所发生的一切会让他崩溃。
但他的情绪就是如同一杯已经装满了水的杯子,在最后一滴落下后,水也跟着溢了出来。
啊,是这样,他的心,也已经过了限度。
森鸥外那双紫红色双眸震颤着,印入眼帘的便是被摔坏的苹果,它裂开了,露出里面干净的果肉。
如果按照他以前所见的人,在心超过所能接受的限度崩溃后,这个人便没有了价值。
可他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他可以浸身与淤泥深渊中,却不能允许自己失去情绪理智的自己。
森鸥外努力地呼吸着,企图这样平复下心情,他跪倒在地,衣摆裤子上沾染灰土,汗湿的头发贴着肌肤,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慌张。
可没有任何人会站出来,森鸥外只是低着头,一只沉默坐着的爱丽丝伸出手,异能力冰冷的手轻抚他的脸颊。
这时的爱丽丝只是异能体而已,而他仿佛自欺欺人般,控制着自己的异能伸出手安慰着自己。
他抬起头,看着双眸冰冷无机质的爱丽丝,突然笑了,对啊,这样很好,他只需要这样就好了。
或许森鸥外的心在此刻确实已经超过了所能接受的限度,但没关系,他还有爱丽丝,爱丽丝就是另一个自己。
他只需要做出最优解,抛弃感性,用如同异能体般的冰冷去思考去分析。
森鸥外看着地上的苹果,他想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既然外表已经氧化烂肉,那么就彻底剜去,只留下干净的果肉。
他没有再等待下去,果断地站起身向外走去,如果要这么做的话,那么必须要加快速度才行。
森鸥外的紫红双眸仿佛凝结起来,冰冷地分析和计划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环境。
他也没有看到,一个三花发色的先生,走过另一条路站在军营面前。
在这一刻,他和其他世界线的森鸥外做出了不同的选择,仅仅是因为——
一个没有削好皮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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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的速度很快,爱丽丝的设定虽然只能是女性,但高层当然也有女性的存在。
虽然还没有完全调试完毕,但基本的伪装还是可以做到的,爱丽丝可以成为任何的形象,没有一丝破绽。
作为被引荐上来的医生,森鸥外选择了最直接也是最鲁莽的方法,他直接去到了上层官员的地方。
在发现他们身边守着异能者护卫时,他几乎是克制着才没有笑出声,原来这群人是知道的啊,异能者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森鸥外以为自己是冷静的,觉得自己克服了超越限度的痛苦,又或许是他已经感受不到般的麻木。
如果是最开始的自己,他肯定不会选择这样的办法,只是现在的森鸥外只有自己与自己所创造的爱丽丝。
森鸥外还太年轻了,他自傲地去审视所有人,认为自己手里掌握着生死的权利,却又下意识去忽略了那些本该看到的存在。
他用了两天时间,成功混了进去,全程没有出过一丝的差错。
在第三天的战役即将到来时,他干脆利落地杀死了指挥的军官,代替他下达了支援的命令。
这次的战役果然失败了,但他们还是守住了身后的战区,哪怕属于他的[不死军团]已经几乎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