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禅院甚尔,大概是因为不在意吧,就算世界毁灭了,只要不牵扯到他和他的家人,他恐怕也无动于衷。
思考只是一瞬,哪怕戴着眼罩,却依然能感觉五条悟的视线落在甚尔身上,他缓缓开口:“不可以再继续下去了。”
如果真的打起来,五条悟敢肯定自己依然能再赢禅院甚尔一次,但这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好啊,”甚尔随意说着,现在的他看上去就好像上街买菜的普通人一样,“做这种没有挑战性的事也很无聊啊。”
他同样扫了一圈,保持清醒的人惊恐地看着他,禅院甚尔咧开嘴,明明是一副魅力满满的画面,却让看到的人浑身战栗。
“如果还有下一次,不仅是你们,你们的妻子儿子家人,又或者家族,我通通都不会放过。”
他的声音低沉,话语里没有带上多少杀意,跟说晚上吃什么没有区别。
但他们都知道,这个人是认真的,他有这个势力和资本。
“不要跟疯子讲道理啊,各位大人们。”禅院甚尔轻笑说着,说着敬语却满是嘲讽。
他看向五条悟,嘲讽的话也没落下:“蠢货,被这些老东西使唤的很开心是吧。”
“五条悟,咒术师只有疯狂才能活下去,有所顾忌就会被老鼠钻空子,像你这样的人,会早死的啊。”
禅院甚尔不知是劝诫还是嘲讽地说出这句话,他看着面前明明是[最强]却受到各种束缚的人。
束缚并不是坏事,那些正面的情绪和爱是支撑人走下去的力量,但相反,束缚有时候也会成为禁锢住手脚的存在。
想要不被束缚所困,需要的不仅是强大,是让所有人知道,动了你的锁链,下场只有比死更可怕。
禅院甚尔打了个哈欠,刚才的顶多是热身运动,他也没有和五条悟打的兴趣。
就在他转身离开时,一直沉默的五条悟突然开口:“禅院甚尔,活不长的是你吧。”
五条悟歪歪头,他再次扬起笑容,如同好奇天真的猫一样开口:“用力量去掠夺,只会有反效果,不然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他的话没有让禅院甚尔停下脚步,他的背挺直,仿佛永远都不会弯下,安静地走进晨光里。
“五条悟,杀了他,杀了他!”有人终于反应过来,命令地说着。
下一秒,他浑身僵硬,如同机器般一扭一扭看向五条悟。
明明对方脸上还带着笑意,但那属于[最强]威压却让人喘不过气。
“我觉得他说的其实也不是完全没道理,所以,为了活下去,就给我夹紧尾巴做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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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更好的生活去掠夺是错误的吗?
禅院甚尔当然知道五条悟是在劝他,他的手段或许确实是威慑住他们,但也留下了无数隐患。
他的行为相当于和咒术界为敌,哪怕那群人不敢发布悬赏令,但暗地里做手脚这种事他们最擅长。
但他想,如果五条悟在他的境地下,会做出其他的选择吗?
他难得想起了曾经的事,在他用尽一切办法,甚至和恶魔合作,留下了自己的妻子时。
没有人知道他在那时有多狂喜,仿佛重获新生的喜悦迸发,他一刻也不想松开手,甚至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可有时候命运就是狗屎般的存在,在你觉得这样的生活足够美好幸福时,又会给你两拳嘲笑你的痴心妄想。
禅院甚尔的人生,似乎从出生就注定倒霉,他无力的承受着荒唐的人生。
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自然不会有悲痛来袭。*
可他避不开,也放不下,他做不到也不想松手,只能抓住人生天秤上为数不多属于他的紧紧不放手。
让没到年龄的孩子强行觉醒咒力和术式并不是简单的事,甚至带来的负担更大。
而身为咒灵的绘里,还能够像普通人那样生活下去吗?
看着忍着疼痛也拽着他说不疼的孩子,看着一旁心疼的妻子,禅院甚尔沉默了。
一个普通人能够做什么?一个回到禅院家的杀手又能做什么?一个被唾弃厌恶的天与咒缚能做什么?
禅院甚尔不屑那些辱骂和嘲讽,但他不允许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受到同样的待遇。
他们是我的天使和恩惠,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我唯一算得上优势的存在,就只有自己的力量,那么,就用这个放手一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