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庭深惊呼道。
克俄斯强调:“只是慢跑。上一次,我们从教廷出来时,你应该注意到了,极速奔跑时我并没有现在这样轻松。”
庭深点点头,他还记得那一次他被颠得屁股超级痛。
“但是两天也太夸张了。”庭深仔细打量着克俄斯的脖子和马腿,发现它们真的没有一点因为长时间奔跑而引发的充血现象,不经对半人马的体力大为震撼。
“因为我们本就是自由的生命,在半人马的传承里,我们的祖先诞生于风——你会注意到,今天是一个难得的适合奔跑的好天气。”
克俄斯示意庭深把手伸到窗外。
庭深照做,很快他惊喜地发现,流淌过他指缝的不光有克俄斯所说的自由的风,还有一丝丝清凉的雨滴。
他又把头稍稍探出窗外,发现果然有雨滴溅在土地上,激起细小的尘埃的烟雾。
“你知道吗?”庭深喃喃道,“在我的家乡,有这么一个说法——雨是神的烟花。你看,我们在庭天共赏一场大自然的烟花。”
克俄斯循着他的描述看去。
以克俄斯在车外的视野,他能更清楚地看到,雨珠掉落到地上却没能形成水洼,而是将泥土染得更深的景象。
半人马是热爱自由,崇尚科学的生物,比起人类,他们对大自然的感情要更为深沉。
但庭深却是克俄斯认识的所有人类中,最富有浪漫气息的——是那种对自然事物的热爱,热爱土地、热爱农作物、欣赏阳光、也欣赏雨露。
“的确像是烟花,说起来,等到春天结束夏天来临的时候,小镇里会举办夏日庆典,晚上会放很多烟花,到时候或许正赶上你的杂交水稻大丰收。”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会把夏日庆典的烟花当做是对水稻丰收的庆祝。”
其实克俄斯想说的是,到时候,我想邀请你一起参加庆典,一起看烟花。
但他一贯内敛,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克俄斯想,等到时候再说吧。
太阳雨本就是远方的乌云产生的雨,又被风吹到另一处落下,等队伍拐了个弯儿,朝新的方向进行了一段距离后,便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正午,太阳逐渐毒辣起来,半人马们倒是没什么事,但克俄斯留意到,负责拉车的几匹马都已经开始喘粗气了,便叫停了队伍。
正好前面不远处有一片密林,克俄斯决定在此处午休,躲躲太阳。
车队停在树林边缘,所有人都下车修整,一个人类警卫队员刚打算分发干粮,就被庭深阻止了。
“请问有锅吗?”庭深问他。
警卫队员点点头:“有的。”
他在队伍中的作用便是炊事员,不仅负责食物的配给,还会携带一些简单的炊具以备不时之需。
“那好,请你把锅借我用用。”庭深又问站在他身旁的克俄斯,他知道,克俄斯才是队伍的核心,那个真正有决定权的人,“我准备了一些面团,路上应该刚好醒发好,我想做一顿面食来犒劳大家。”
庭深早起的另一件事,便是准备了一些利于携带的食物。
在他的理解里,这些人虽是因为命令才陪他一起出差,但大家总归是短期同事,自己的人身安全也要仰仗这些警卫队员,搞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克俄斯见庭深的眼神里写满了期待和跃跃欲试,略一思索,便同意了他的要求。
他让几个警卫队员按照庭深的安排,捡柴的捡柴,打水的打水。
这些人都是手脚麻利的,没多久,一大锅水便烧开了。
庭深站在那口直径大致有半米的大锅前,快速扯着面团,他打算做豌杂铺盖面。
豌杂铺盖面是庭深偶然在巴蜀吃到的美食,团面不用擀和切,直接用手拉扯成薄薄的片状扔入锅中,比刀削面还要方便快捷。至于豌杂酱则是他提前熬好的,再配上一罐香料满满的红油辣子,热汤浇上去,浓浓的香味让整个队伍狂吞口水。
天哪!这位年轻的农场主、克俄斯队长的约会对象,他真的好会做吃的!
在场人无不这样想着。
很快,一大锅片状面条出锅,在炊事员的帮助下,庭深给每人都捞了一大碗。
庭深自己也端着个大木碗,捏着把木叉,来到克俄斯身边——他要求克俄斯把他抱到一块大石头上坐着,这样就能和高大的半人马青年处于同一高度。
“怎么样,好吃吗?”庭深迫不及待地问他。
克俄斯夸道:“很好吃。”
并不是谦词,克俄斯是真的觉得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