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王景程眉目间满是自信,“我爹说了,只要你点头,这事儿,怎么也给你办成了去。你就且等着佳音吧!”
福瑜同他对视一眼,又低头喂鱼,不过片刻,便听见湖边响起了福盈带着几分娇意的声音。
“福瑜、王景程,你们回来怎么也不派人来同我说!”
王景程一听这声,忙挺胸抬头,面上露出温和笑意,赶紧迎了上去,不过几句话功夫,便把福盈哄得笑意盈眉,面若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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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是七月流火,这都快中元节了,怎么半点不见天气转凉呢,”桂枝嘟囔了一句,转进长平殿中,却见裴良玉与青罗秋娴俱都面色严肃,忙整了整神色,换过角落里的冰盆,退到了外头。
等桂枝出去,青罗这才轻声劝慰裴良玉:“殿下若真是将此事放在心上,日夜惦记着,只怕就要着了那些个卑劣之人的道了。他们日夜算计盼望的,可不正是您不好吗?”
秋娴也道:“青罗姐姐说的是,眼看中元节将近,咱们还是先守好长平殿为上。断然不能叫恶人钻了空子。”
裴良玉其实并没有二婢想的那样生气。当她听说外头的谣言隐隐传到了她腹中未出世的孩子身上时,竟有一种终于来了之感。故而她生气不多,反倒更觉松了口气。
千日防贼,可没法日日如一。如今这般,倒也不必多想其他。
“青罗,”裴良玉道,“你替我传信与哥哥,这一桩,必定同先前之人不是一拨,若我所料不错,应当王家所为。你让他替我再盯得紧些。只怕他们还有后手,务必不能让人闹得太大了去。”
“奴婢必定原封不动的讲话转达给大公子,”青罗见裴良玉神色安定,想了想道,“前些日子,底下才进上了些稀罕物件,殿下惦记几位小公子、小小姐,奴婢今日送去,也合情理。”
青罗做事,向来不留把柄,裴良玉一向放心,只点了点头,便由得她去收拾。
青罗也是个妙人。虽说是拿小辈做理由,可她还真就叫人将那些物件一并捧来,由裴良玉亲自挑选,哪一件给谁,都用花笺仔细写好,又一样样封了。
齐瑄进门时,正是主仆几个挑的意犹未尽之时,他瞧见这情形,面上寒霜也化了,带上几分笑模样:“这是做什么呢,这样热闹。”
“前些日子,不是送上来一批小物件?我近来也用不上,便打算挑些合适的,给几个侄儿侄女送去,”裴良玉说着,又叫人将托盘捧着,一一叫齐瑄过目,“你瞧瞧我挑的,可有要换的没有?”
不过是做姑姑的慈心,齐瑄也不在意这点小东西,只略扫了一眼便罢。
裴良玉见齐瑄似是有事要说,便道:“既是挑好了,时候还早,便先送去吧。青罗,你可得找个稳妥人,可别送错了去。”
青罗忙笑道:“殿下放心,奴婢亲自领人走一趟,必然妥妥帖帖的送到各位小公子、小小姐手上。”
裴良玉当即做出满意模样,叫她退下,又让秋娴领了人一并出去,这才问齐瑄:“前头有人给你添堵了?怎么我瞧着,你今日不大痛快?”
提起这话,齐瑄面色落了几分,拉着裴良玉因怀着孕,比从前稍粗了几分的手道:“几个小人,想鼓动父皇在中元节那日在宫中设大祭,以求先灵。”
“在宫中设大祭?”裴良玉心下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祭典素有章程,怎么突然想要大办。”
齐瑄握着茶盏的手不自觉轻抚了一下:“是天时不好,也是有人要浑水摸鱼。”
裴良玉眼皮子一跳,双手交握于腹部,做出保护姿态:“宫中大祭,可是要所有人按品级大妆出席?”
齐瑄见她如此紧张,拉了她的手道:“你放心,我必不会叫那等小人得逞。”
裴良玉紧紧握着他的手道:“事情既然与天灾扯上了关系,若咱们什么都不做,只怕民怨起,民心向背。”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样的道理齐瑄身为太子,不会不懂,只是生而为人,总有私心在。
“天不作美,非人力所能为,”齐瑄闭了闭眼,“我再去劝一劝父皇。”
裴良玉轻叹一声:“只怕父皇也身不由己。”
“总要叫父皇知道,他是被谁逼得不得不祈雨的,”齐瑄看了裴良玉一眼,到底有些话未能出口,只说,“我往母后处去一趟。”
等齐瑄走了,碧苒上前撤下茶盏,又来问晚膳如何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