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与市区温差较大,从大巴车上下来时,温窈拉紧衣服,她拿过沉重的托特包,缓慢下车。
宋沉韫就在她身后。
“快点。”
少年低沉磁性的嗓音透着浓郁的不耐烦,对于温窈把短短几步下车的动作无限延长这种行为十分不满,他太阳穴突突跳,语气不善的同时神情也让人不适。
“包好重,而且我疼啊。”
疼。
呵。
宋沉韫看到了她的伤口,压根没有一点事情,而且,他膝盖骨再硬也只能让她腰疼,肚子能疼个什么劲儿。
温窈面对他时,甚至不肯用精湛些的演技,拙劣又布满瑕疵,宋沉韫想,难道温窈压根就是故意做这种行为恶心他?
温窈感知到宋沉韫注视般的扭过头,她刚想说点话来刺激他,宋沉韫便冷着脸抢过她手里沉甸甸的包,道:“行了吗?你快点下去。”
温窈摸摸酸涩的手腕,明明得了便宜,还是幽怨的看了他几眼,才不情不愿的下车走,每个步子都显现出她矫情还做作的本性,看的宋沉韫眼骨疼,傅远景到底被她这样的人下了什么药,怎么会喜欢这样无赖又不要脸的人?
温窈手里头没了重物后动作自然加快,宋沉韫下车那一刻忽然想起昨天他陪着阮软去过医院后,听说温窈在四楼单人病房后,鬼使神差上楼去后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窗看到的那样一幕。
她乖顺的像只猫,趴在傅远景胸口。
又狡黠的像只狐狸,明明知道少年经不起撩拨,却非要对着他的喉结留下一记引诱。
上去之前,宋沉韫对自己说,他只是想去看看温窈这个坏女人死了没有。
死的话,最好。
可当他看到温窈趴在傅远景怀里时,比起那种情绪,更多的却是怪异的感受,不完全是恶寒,还有点莫名的紧涩感,好像那一瞬有人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呼吸不过来时又快速松开,在他眼前渐渐恢复清明时又顽劣的一口咬在他喉结上。
是这种感受。
所以他扭头就走。
晚上还做了一宿关于温窈的噩梦。
而在次日户外野营的集合车前,他一来就看到那张另他噩梦连连的脸,比起厌恶,他更多还是疑惑,一个昨天还因为受伤而扮可怜的她,居然可以做到不休息,还参加这种户外活动。
她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多跟傅远景相处吗?
想到这里的宋沉韫有种了然后的轻蔑。
一个拜金势利的女人,势必要牢牢抓住与讨好那个冤大头。
可也是在车上,宋沉韫才反应过来,傅远景压根没有来,那温窈又是为了谁?
他拿着温窈的包,光线落在他优越的脸蛋上,清冷与阳光交融带来致命的吸引力,他看向温窈站立的方向。
温窈并没有看他,反而像是在四处张望。
而后,温窈忽然朝他转过来,那张带着浅淡笑意的脸直直朝着他逼近,宋沉韫一时间只看着她,身边万千人事物好像都在无限后退,只能看见她脸上鲜活的表情。
“谢谢宋会长帮我拿包,接下去是自由活动时间,我先走了。”
冰凉的包带远离掌心,宋沉韫下意识蜷了蜷手指,温窈拿过包,继而转过身,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快步走过去。
“傅校医,你也在啊。”
少女的声音由近变远传到耳边,宋沉韫猛的回过神,他的视线越过女孩往后看去,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拿着医疗箱等待着女孩走过去,目光里有些诧异,也有对她伤口的担忧。
温窈抿了抿唇,“傅校医,我的伤口稍微有点不舒服,一点点痛,请问你可以给我止痛药吗?”
“啊?为什么不能给我啊?”
“好吧,其实也没有这么痛。”
在别人面前的温窈,戏码演的出色又炉火纯青,不带一丝一毫的做作痕迹,只让人觉得正常且自然,宋沉韫就站在原地,女孩撒娇的声音听的虽然模糊却完整,且她的姿态既不扭捏,也不刻意矫情。
宋沉韫目光深沉,若有所思的摩挲着指腹。
“宋大哥,你在这里啊。”阮软小跑着过来,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声音清脆悦耳,她笑吟吟道,“走吧,我们一起去领帐篷,我在a区域,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