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都烦透了。
黎寂深吸一口气稳定住胸口愈发汹涌暴躁的情绪,最终略有些恍惚的垂下眸子,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遮挡住他眸中所有的情绪。
门口的响动提醒着他,他心心念念的人要回来了,黎寂呼吸一窒,急忙抹好素颜霜调整了一下脸色,又整理好表情。
外面的男人开始不懈余力地勾引她,而黎寂却只能在盛昭回来的时候偷偷画伪素颜妆。
……真够狼狈的。
盛昭看向在门口迎接他的黎寂。
他额前的发丝还带着水迹,湿哒哒地贴在额角,显得略微阴郁,那双漂亮的眸子也因为情绪不佳而晦暗没有光亮,男人素来微抿的唇角也因为勉强而挂上略微不搭边的微笑。
……黎寂这几天越来越奇怪了。
盛昭顿了顿,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发丝,轻声道,“头发还是湿的,对身体不好哦。”
然后黎寂猛然抱住她。
男人怀着孕的身体有些笨重,力度也是大到惊人,差点让盛昭一个女人踉跄了一下。
她略微有些惊异,还是任由他抱着,随后轻声问,“怎么了?是现在很想我吗?”
可是回应她的只是男人略微粗重的呼吸。
……他在闻。
有没有不熟悉的香味?今天有哪个男人接近她了?是陈朔星,还是段景瑞……
他的鼻腔因为急促粗重的呼吸而略微有些发痛,却在盛昭要生疑的一瞬间止住,若无其事地拉开距离,随后勾起一个微笑,“没事,只是想抱你而已。”
黎寂微微顿了顿,伸手捂住了小腹,解释道。
“也只是孩子想你了而已。”
说到孩子,盛昭的眸子亮了亮,她倒没有对一个寄生在黎寂身体里的小婴儿有很多爱,只是她有些不由得期待这是个女孩,能快快长大分担她的工作。
毕竟她一个人管理着偌大的盛氏总归是疲倦。
盛昭本来就是很懒散的人。
从前的她能撂下担子把杂活都丢给盛策寒而自己去潇洒,而如今却是不能了——
盛策寒随着年龄越发大,性格也阴暗黏腻到不可思议。
如果分一点点权给他的话,想必他也会偷偷地用这些权利来做唯一一件事——让盛昭只属于他。
被这样觊觎着,也太可怕了。
现在是法制社会,错失了之前的机会,还真不好把他嫁出去踢出盛家老宅了。
盛昭略微遗憾地垂下眸子。
她又兴致勃勃摸着黎寂的小腹絮絮叨叨,“八岁,不对,七岁就学着和我管理盛氏吧,小东西你的人生都被我计划好了——”
“……会不会太早了。”
黎寂紧绷的情绪因为她略带欢快轻松的话语而放松,以至于都开始担忧腹中的孩子七岁就要担起沉重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