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的对吧,”樊乐晖心中已经有了定论,“这是你什么人?”
“池瑜,这不会就是你一直不肯跟老师说的那位妻子吧。”
长久的沉默代替了回答。
池瑜因为头晕,腰背躬起,高挑的个子,就这么窝在一起坐在他的眼前,显得过分孤独憔悴。
酸涩发堵的感觉呼啸而来,充斥在胸口,樊乐晖又重新品尝到了心疼的滋味。
“池瑜,我本来不想说,但现在是不得不说。”
“你不能一直被蒙在鼓里,就像当初的我一样,什么都给了,身心都给出去了,到头来,什么都没有获得。”
“你知道吗?”樊乐晖深吸了一口气,已经做好了池瑜因过分受伤扑进自己怀里的准备。
他一定会做好一个母亲的职责,就像是他无数次幻想的那样,耐心的安慰自己的孩子,用委婉的语气,规劝孩子远离不好的感情。
于是,他说出了口,“帮孟圆听开口要户敛那个角色的人,就是祁泠。”
樊乐晖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池瑜扑向自己的怀里,甚至背对着他坐着的池瑜,在听完他说之后,扭头朝自己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牵强起来的弧度,仅仅卡在嘴角上,完全抵达不了眼睛。
那双本该情丝潋滟的桃花眼,此刻却有一种无力的恍然大悟,像是冥冥之中,已经有过预感,现在终于尘埃落地……
她好像再也不能欺骗自己,祁泠喜欢自己了。
“呵……哈……”
她笑出了声,嘲笑自己的异想天开。
她并不善长将自己的情绪外显,她孤身一个人太久了,无论是在原世界,还是在这里。
在樊乐晖过分关切的目光下,她甚至还能将情绪隐藏大半,插科打诨的取笑自己。
“老师,我就说了吧,不该让我知道的。”
“原来这万恶的资本家,就在我自己家里啊。”
……
祁泠的手指骨节闷闷的敲响在桌面上,他坐在凳子上,目光沉沉的看着门厅之外的漆黑。
今日大气污染严重,厚重的云层与霾将星星和月亮遮挡的一干二净,不见一丝光亮。
客厅的落地钟沉沉作响,不知道已经报了几次时,他坐在门厅正中间也已经不知道等了多久。
“池瑜最近都是这么晚回来吗?”
佣人垂着头站在他身侧,大气都不敢出,“最近几天是有些晚了,但还没有这么晚过……”
蓝玫瑰的系带被仍在地面上,孤零零的一朵仿真花,很漂亮,却刺眼的很。
想起林岚近乎直白挑衅与挑拨的话语,祁泠漆黑的眼眸越发的沉。
小腹的疼痛又渐渐泛起,他的手按在桌面上,蹙眉,想要忍下。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听到自黑夜处传来稀稀落落、晃晃悠悠的脚步声。
池瑜拎着自己的背包,被风吹的,醉意又起。
她的面庞隐没在黑暗中,并不能很好看清楚情绪。
但她的话语,却先一步极进了祁泠的耳畔。
是她的音色,一如既往的清亮,但今夜却不知为什么,暗哑而涩意。
“祁泠老婆,好难得。”
她没有说完,祁泠却已经猜到了他未尽的话语。
好难得在这个时间看到他,好难得看到还醒着的他……
或者是,还有什么别的意味,祁泠没能猜出来。
她还在叫着“老婆”,强调里带着浪荡,但祁泠却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起身,朝着池瑜走过去,他想,他的确是忙了太久,忽略了池瑜,也没有注意到池瑜的易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