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之躯,能为兄长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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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了一夜北风,越发的冷了。
屋里炭盆都多添了一个,这才勉强抵挡寒意。
江辞宁今夜辗转难眠,总是被外面的风声惊醒。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到天亮,忽然听到外面一声惊呼。
江辞宁的心脏突突地跳起来,她披衣起身:“风荷?抱露?”
隔了好一会儿,风荷终于进来了。
她面色有几分白,但脸上还是露出笑意:“殿下怎的不多睡一会儿?”
江辞宁心中不安,问:“怎么了?我方才听到有人叫了一声。”
风荷道:“是一个宫人不小心打碎了花瓶。”
江辞宁看着她:“风荷,同我说实话。”
风荷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开口:“……是谢大人。”
江辞宁惊得起身:“谢先生怎么了?”
昨日他有事出宫,并未回来,此时人还在宫外。
江辞宁抓着风荷的手抖了起来,后背也一阵一阵发凉,胃里直泛恶心。
风荷尽量让语气和缓些:“殿下切莫着急,谢大人昨日宿在谢府,遭人刺杀……”
江辞宁身形一晃,险些快要晕过去。
风荷语速飞快:“但殿下放心,谢大人并无性命之忧,昨夜刺客已经被缉拿,太医也为谢大人处理好伤口,此时人已经回来了。”
江辞宁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说:“我要去看他。”
“殿下!谢大人昨夜……昨夜失血过多,现下还在昏迷,殿下不若先作梳洗,再去也不急……”
风荷的话叫江辞宁怔了下。
对,她才说过,他们之间在人前要保持距离,若是此时衣衫不整便去看他,未免引得人无端猜测。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交代风荷:“派人去青玄宫走一趟,请兰妃娘娘同我一起。”
两刻钟后,两人出现在了嘉德殿。
谢尘安房外被人重重把守,见是她们二人,侍卫才推开了门。
屋内有太医陪诊,听见动静,忙起身行礼:“微臣见过兰妃娘娘,长宁殿下。”
纱帐半垂,恰好挡住谢尘安的脸,看不清是什么情况。
江辞宁收回视线,问:“谢大人现在情况如何?”
太医道:“殿下放心,伤口不在命脉,只是谢大人失血过多,因而才会陷入昏迷,微臣已让大人服下人参养荣丸,稍作休息便会醒来。”
兰妃眉头微拧:“会对谢大人身体有影响吗?”
“失血过多有损气血,微臣会为谢大人悉心调养,每日让谢大人服用八珍汤固本培元。”
兰妃点点头:“那便有劳大人了。”
“大人还请先下去休息,我们看看谢大人。”
太医离开,兰妃对江辞宁说:“我去那边坐一下。”
她走到房间一角,给自己倒了杯水。
江辞宁快步走到床榻前。
她是第一次来到谢尘安的寝屋。
他喜青色,被衾用的是浅青色,此时覆在他身上,衬得他的脸庞更加苍白,整个人犹如一捧将化的雪。
江辞宁不敢贸然查看他伤在哪里,只将手背轻轻贴在她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