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手自身后探入,将她的小手攥在了掌心,抬眸对上镜中那多出来的一张俊脸,心口猛地一跳,慌乱垂下眼。
他轻笑着从身后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一手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将脸儿露出来。
铜镜中的女子,双瞳剪水,红云飞腮,眉眼间染了几丝初为人妇的妩媚,整个人艳若桃李,色比春花,倒比那新婚时还要艳上几分,看得人简直挪不开眼。
第66章再见南烛
他心头一热,侧头含住那轻启的朱唇缠吻了一阵,直将人吻得气喘吁吁,衣襟凌乱了方才松开。
她将一张红透了的小脸埋在他怀中,拿指头轻戳着他硬邦邦的胸口,埋怨道:“都怪你,我这样还怎么出去见人?”
他扬唇轻笑,笑得胸腔震荡。
“这有什么?阿婵,你我是夫妻,就该做尽夫妻乐事。我只恨……恨良宵苦短……”
玉婵急忙抬手堵住他没羞没臊的嘴,两个人又搂着厮磨了一阵,重新穿戴整齐,用过饭携手出门去。
魏襄才刚扶着她登上马车,正要抬步登车,回头瞥见人群中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魏襄先嘱咐玉婵在车上等自己,独自行至街旁的深巷中,那身影方才现身。
来的人是南烛,南烛身为魏襄的暗卫,轻易不会露面,他既露面便说明有事发生。
果不其然,南烛带来了一封从陵州寄过来的飞鸽传书。
信上言,半月前魏准带着魏钦与袁旺祖于陵州城外五十里的西北坡与雍王萧让面议交换战俘一事,因双方意见不合不欢而散。
魏准带着人退回泾州的途中却发现身为左路军副将的袁旺祖忽然不知去向,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他从京中带来的三百亲兵。
原来这袁旺祖此行受天子特封,自觉高人一等偏偏在魏家军中处处不受人待见,几次上了战场都被魏准派人护在身后。
他自觉一腔抱负无处施展,本就急于立功向所有人证明他不是靠家姐的裙带关系忝居将领之位。
又见魏准父子退守泾州迟迟不肯发兵,心生不满,私下对着亲信怨怪魏准徒有大将军之名实际上却是个只知退让的怂包。
今日他因见那雍王出城和谈所携兵马亦不过百人,便同手下亲信商议打定主意等和谈结束暗自带了三百亲兵杀他个回马枪。
谁知那雍王身后虽只有百人护卫,可为了以防万一,沿途早就埋好了近千的伏兵。
袁旺祖一行人回去立刻便成了其囊中之物。
魏准得知消息怒骂一声蠢才,却又不能真不管他,连忙命长子先回营伺机而动,亲自领了五百军士前去救援。
偏那雍王设计叫魏准除兵卸甲,不带一兵一卒孤身前去对阵他手下第一高手薛崇山方肯放过袁旺祖。
魏准依言照做,靠着赤手空拳打败薛崇山,从雍王手上救回袁旺祖。
不想才走出去几步,那雍王又出尔反尔,命人追击上前。
两方人马在西北坡附近的山谷里交战,凭借着魏准手底下的五百精兵再加上那袁旺祖的三百亲信对阵雍王千余人本也不是什么难题。
难就难在那袁旺祖被魏准救下后,被吓破了胆,竟带着三百亲兵夺路而逃了。
害得魏准孤军奋战,腹背受敌,最后在手下人的护卫下杀出重围重伤而归。
原本两军在陵州城外僵持两个多月,陵州城中早就快弹尽粮绝,不消多日朝廷的军队便可兵不血刃夺回陵州,进而拿下雍王,平息这场战乱。
可袁旺祖擅自行动不仅导致了主帅负伤,军心涣散,还将魏准原定的计划打乱。
魏家军士个个义愤填膺,恨不能将袁旺祖千刀万剐以正军心,偏他手上握着皇帝亲赐的丹书铁券,奈之若何,魏钦也是敢怒不敢言。
那袁旺祖逃回魏军大营后,也是心虚,连夜收拾包袱逃回泾州城中。
雍王那头也命人到处散播消息说魏准重伤时日无多,实乃天赐良机,正在紧锣密布整顿兵马准备趁机继续向北夺取泾州。
魏襄得到父亲重伤的消息也是怒不可遏,恨不能立刻肋下生翼飞到陵州,先冲进泾州城中抓了那袁旺祖军法处置。
他收起信,回头望向那辆候在巷子口的马车,自己才刚答应过要亲自送她回家,岂能半途扔下她去陵州?还有昨夜她见自己同意今日带她出门散心时眼中的欢喜……
他攥紧了拳头,实在不忍叫她失望。
他收敛了浑身戾气,极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自街边一个卖小食的铺子里买了两包糖渍青梅重新登上车。
玉婵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包,有些狐疑地看向他问:“出了什么事吗?”
魏襄垂头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无事,我听人说这时节报恩寺的梅花开得最好,咱们先去赏花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