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声静望怀内女子娇羞阖眼,眼梢染起的通红之色更深了些:“此生只冒犯过阿雪,也唯有阿雪,才能让我起冒犯之意。”
他低笑未歇,几瞬后又言:“叶清殊今世已无所求,唯对阿雪眠思梦想。”
此话确是不假,自报完血海深仇,他的一切情念便唯放落至她身上。
唯有眸中娇色,是他欲得的美色。
“刻骨相思,没齿难忘,阿雪是否有同等情思啊?”姝色玉面与他对视半刻,离声揽上纤腰,垂目低低哼笑,令她无处躲藏。
沈夜雪撇过头去,面色已羞红得无法回望:“胡说八道……我才没……”
忆起与他相处的一幕幕,处处皆是他占得上风,还屡屡将她戏弄,好似只要他想,她便无从阻之。
想至此处,她尤感烦闷,泪水不争气地倾泻,连同溅在身的水露一同滴落。
许是从未见过她啜泣之态,离声诧然怔住,这几日想好的不甘示弱之辞逐渐消散。
揽着柳腰的手却是不放,见她闷声而哭,他不作抗拒,便得寸进尺般贴合得更近。
“阿雪别哭……”他柔声言语,充满阴戾的举动就此止了住,语调变得极轻,“阿雪这般,我都不忍欺负了……”
亦是未听过此人如是温柔相说,沈夜雪趁势泪眼盈盈,极尽娇弱地往其清怀钻了钻。
“你是有意欺我的!明明是我囚了你,为何你还能欺负到我!”她狠命发泄着烦乱之绪,原本仅是装模作样,可不知何故,竟真的悲切起来,这数些年藏起的心绪愈发清晰。
“这世道太不公了……”
“好阿雪……”他闻声沉默良久,半晌浅道,“我走不了了,好似真被阿雪困住了。”
此道明艳曾经是怎般惺惺作态,他已然漠不关心,只要她安然顺遂,他失了性命也是甘愿。
哭泣声像是轻了,离声垂眸一望,见怀中羞色正仰头朝他瞧望,微肿的丹唇更为红润欲滴,似正待着他做更进一步的侵占。
他难以隐忍片刻,身子微倾,下一瞬便紧紧拥吻,再顾不得其余思绪。
她默许着此抹皓雪清影的凛冽占有,白皙柔指勾上其颈脖,随着气息紊乱,沉重又急促。
沈夜雪意乱神迷,欲退身作罢,却感浑身娇软无力,腰肢已被其握住,根本不可脱身,引得她不受控地轻颤。
娇吟声浅浅飘荡浴池之上,她恍惚回神一霎,才觉那娇哼声是从自己唇边溢出,羞赧得想避之而逃。
此般分心似令他不悦,缠吻不经意间狠厉了起,让她几近窒息……
直到娇然美色似当真喘不上气,离声才徐缓放开,眸底寒潭掠过晦暗不明之意,缄默待她下文。
沈夜雪双颊潮红,耳根滚烫,作思良晌,找回寻常时的平静语声,缓道出口。
“做我男侍,做我唯一的男侍,侍奉我……”
静待了片晌,等来的却是做男侍之命……
油然而生的阴鸷之色已于不知不觉中褪尽,他无词可言,随后别有深意般再道。
“可阿雪身边的随侍太多,不缺我。”
“看那无樾便是一个,之前阿雪可是为了他到处求医问药,不惜一切代价将我讨好……”
这时候竟能妒忌起无樾,曾经的旧时之事被其夹带着怨气言出,她无奈作叹,又觉这样的离声太为有趣。
“你耿耿于怀?无樾跟我多年,我是定要救的,”回想当初无樾为她顶罪,为她抗下一切罪行之景,沈夜雪婉声作解,杏眸捉弄般微扬,“他虽是我侍从,却非我所说的侍奉之人。”
默了瞬息,她再次启唇:“我所言的男侍,是枕边随侍。”
话中之意再清晰不过,囚他在侧,让其做一名贴身男侍,她便可日日夜夜见着他。
命他每时每刻跟随左右,既让他无权无势,又能将他囚困在宫。
“怎么,你不愿?”沈夜雪得意一笑,望着男子若有所思,凛眸肃声发问。
“阿雪想独占我……”哪知面前皓然玉姿闻言唇角浅勾,俯身而下,沉声慵懒道,“我也算是阿雪的一些私欲了……”
若再贴近一些,唇瓣似又要相触,她与其相望,柔缓问着:“若我说,我要这明月浮华,也要你呢?”
离声蓦地震颤,明了她回应的是信上所书之言。
她要这数不尽的荣华江山,也要他这一人。
于二者间不想作择,她皆要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