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意婉率先步入了西厢房,面无表情地伫立在了门口,只等?岁洱抱着岁岁慢腾腾地走进了屋子里之后,邱意婉砰地一下?就把大门给关严了:“去桌边坐下?吧,活祖宗!”
岁洱不服气极了,却只敢小声嘀咕:“我一直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呢。”
邱意婉气不打一出来:“还嘴硬呢?信不信我去找祝蘅对峙?”
岁洱:“……”嘁,算你厉害!
岁洱不情不愿地在房屋正中央的那?张红木圆桌旁坐了下?来。
邱意婉坐在了岁洱的身旁,先从海纳袋中拿出了一套文房四宝,然后将小岁岁接到了自己怀中,对岁洱道?:“把你那?天在河边见到的那?个女人画出来。”
岁洱一脸蒙:“啊?”怎么忽然提起那?个女的了?
邱意婉:“别?啊,快画!”
“你这……”岁洱愁眉苦脸地盯着嫂子看了一会儿,欲言又止了一番,最终叹了口气,拿起了笔,努力回想着那?个奇怪女人的模样。
邱意婉也不打扰岁洱画画,安安静静地抱着岁岁。小岁岁接连打了几个哈气,没?过多久就在娘亲怀中睡着了。
岁洱先咬着笔头认真思索了一会儿,继而就开始在画纸上笔走龙蛇了起来,其自信满满下?笔如有神的架势丝毫不输当代丹青大师。
邱意婉的眉头却越蹙越紧、越蹙越紧,还不等?岁洱把画画完呢,她就紧急叫停了:“等?等?等?等?,你不是跟我们说?在河边见到的是一位美?貌女子么?”
岁洱点头:“是啊,挺美?的,像是身穿白衣的仙子,就是有些?诡异。”
邱意婉垂眸看向了岁洱的画纸:“那?你画的这个五大三粗细眼长鼻子的妖怪是谁?”
岁洱眉头一拧,不服气极了:“哪有你说?的那?么丑!”
邱意婉也不忍打击她,相当委婉地回了句:“我只是觉得和美?人儿之间还有一些?差距。”
岁洱当即就泄了气,不开心地埋怨道?:“我说?我不画我不画,你非让我画非让我画,我根本就不会画画!”
邱意婉:“你好歹是狼境公主,我还当你学?过呢。”
岁洱:“我可一天丹青都没?学?过,我只会舞刀弄剑,实?在不行就我说?你画。”
邱意婉沉默片刻,如实?相告:“我要是画的好,哪还会需要指望你?”
岁洱:“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怎么不会画画呢?琴棋书画不是大家闺秀的必备技能么?”
“谁告诉你大家闺秀必须要会琴棋书画了?”邱意婉理?直气壮地说?道?,“自我幼年起我爹娘就一直教导我,男儿郎会做的事情女儿郎也一样可以?做,女儿郎的归宿也不只有厅堂和厨房,还有外面的锦绣山河,琴棋书画只是锦上添花,练就一身好武艺、自强不息才是王道?!”
“其实?我叔叔也是这么和我说?的。”岁洱却又面露了困惑,“但是那?些?王公大臣们每每劝谏我哥选秀的时候总把‘选妻当选贤良淑德者方可母仪天下?’挂在嘴边。”
邱意婉的眼神一凛:“哎呦,你哥还选过秀女呢?”
岁洱没?好气:“要么说?你难伺候呢,听话?都不听全,是那?些?王公大臣们一直劝我哥选秀呀,又不是我哥选过秀。就因为我哥一直不娶妻,所以?他们才着急呢!”
邱意婉冷哼一声:“你哥年纪也不小了,后位一直悬空,王宫大臣们肯定着急。”
“你现在又开始体谅起那?帮大臣了?”岁洱的小嘴撅得老高,“我早就说?了我哥练的武功是玉竹修,需保持纯阳之体,不能随意近女色。”
邱意婉旁敲侧击:“那?你哥心中就没?有中意的王后人选么?比如青梅竹马什?么的。反正他的玉竹修都已?经练到第?九重了,大功告成指日可待,提前在心里喜欢着也情有可原呀。”
岁洱又“嘁”了一声:“你少在这里诋毁我哥,我哥一直洁身自好得很,哪像某些?人,自己有个青梅竹马恨不得怀疑全天下?人都有青梅竹马!”
邱意婉:“你、我、你、”
岁洱也是伶牙俐齿地很:“你什?么你?我什?么我?整个狼宫谁不知道?你跟我哥吵得那?一架,你也真是厉害,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儿就敢那?样跟我哥吵,一点儿都不顾及王家颜面,禾卿八成都要在背地笑?掉大牙了!”
邱意婉无话?可数,面红耳赤,继而就恼羞成怒了起来:“城中都危机四伏了你还有功夫扯闲话??从现在开始不许再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这不是倒打一耙么?
岁洱不服气极了:“明明是你先扯的!”
邱意婉:“是你先不听话?偷偷溜出门的!”
岁洱:“……”这也能扯到一起去?
邱意婉又凶巴巴地说?道?:“画不出来就把那?女人的长相特征事无钜细地写出来,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就知道?让人担心!”
岁洱的小嘴又撅起来了,都能挂酱油瓶了,一边不服气地写着东西,一边气鼓鼓地嘟囔道?:“你就是个悍妇,欺负人一整套,怪不得那?些?王公大臣们都不喜欢你呢,和贤良淑德挂不上一点儿边!”
邱意婉气焰更?盛:“去给你哥说?呀,让他休了我,再给你换个贤良淑德的嫂子!”
岁洱:“……”再加一条,骄纵蛮横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