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这时?陆盛临有些看不下去了?,就对她三哥说?了?句:“你别吓唬她了?,晚上再又尿床了?。”
陆盛临明明是好意替她说?话,却惹来了?几个哥哥姐姐们?的哄堂大笑。
尿床也真的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呢!
她超级生气,小脸扑红:“我才不害怕呢,我也不会尿床,人家早就不尿床了?!哼!”
但是在当晚,她还是尿床了?,也不知谁那么欠,躲在后院嗷嗷嗷地学狼叫,吓得?她根本不敢睡觉,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被窝里,更不敢起夜,怕被大狼妖抓走吃掉,憋不住就尿床了?。
第二?天,她尿床的事迹就又传遍了?整个府邸,她觉得?好丢人,哭哭啼啼地去找爹娘告状,不过半个时?辰,爹娘就将罪魁祸首抓到了?,是三哥半夜不睡觉学的狼叫!
三哥被爹娘一起追着打,一边惨叫着一边捂着屁股满院子逃窜,她则活蹦乱跳幸灾乐祸地跟着爹娘跑,边跑还边欢呼拍手:“打得?好!打得?好!继续打他!继续打他!”
“三哥和你的岁数一般大,但和你比起来,他真是欠揍极了?。”邱意婉语气带笑,目光中却充斥着无限感?慨与怀念,“那么多?哥哥姐姐当中,就数邱景臣喜欢吓唬我,你最经常护着我。”
“爹娘也是真心想将我嫁给你,你也是他们?亲手养大的儿子,他们?最放心将我交给你。”
“但奈何?天不遂人愿啊,咱们?俩之间?有缘无份。”
“长?轩,是我对不起你,我已经将自己?许给了?那头狼妖,
就没办法再将自己?许给你了?,那头狼妖,也不似传闻中的那么残暴凶狠,他对我挺好的。我也是、真心爱他。”
“我也不奢求你原谅我、原谅我爹,我只希望你能看在咱们?的昔年情分上继续坚持下去,好好活着,坚持到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
邱意婉深深地吸了?口气,将一封信放到了?陆盛临的枕边,用一只青簪将其压住了?,最后喊了?他一声:“陆哥哥,你多?珍重?,婉儿就此别过,山高路远,后会有期。”
说?罢,她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擦干了?眼泪之后才走出医室。
岁崇和岁洱已经站在院子里等了?她很久了?。小岁岁一直被爹爹抱着,见到娘亲从屋子里出来之后,立即激动地挥舞起了?一双小胖手,还奶声奶气地“啊”了?两声。
邱意婉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岁崇面前,握住了?儿子的小手手:“来啦来啦,娘亲来啦!”
岁崇垂眸瞧着她微微发红的眼眶,故作淡然地问了?声:“可以?走了??”
“嗯。”邱意婉抬眸,睨了?岁崇一眼,气鼓鼓地说?了?句,“簪子还了?,话也说?清楚了?,说?不清楚的也写在信里了?,你以?后少再提这件事了?!”
岁崇面无表情,不冷不热:“嗯,是我逼你还的簪子。”
邱意婉:“……”小气死了?!
邱意婉无奈:“我自愿还的!”又没好气地说?,“就数你这头死狼喜欢挑理,人家心里明明全是你,你还喜欢计较,怀疑人家的真心。陆盛临要是死了?,我只会愧疚自责一辈子,你死了?之后我可是不远万里地抱着孩子去找你,经历了?一路的坎坷磨难,命都要没有了?!”说?罢,又红了?眼圈,期期艾艾委委屈屈地说?了?句,“你对人家来说?就是天,是地,是日月星河,是生命的所?有,人家根本离不开你!”
岁洱:“……”咦,恶心死了?!!!
再一看她哥的表情,发现他竟然还挺受用的?
更恶心了?!
腻腻歪歪的矫情夫妻,一点儿都不顾别人死活!
岁洱拔腿就朝着院门口走了?过去,气鼓鼓地甩了?句:“你们?俩就站在那儿腻歪吧,腻歪到天黑也别走!”
邱意婉:“……”
岁崇:“……”
离别前,邱意婉和岁崇又抱着岁岁去跟逸行人道了?别。邱意婉顺便将那本《物?种全书》给还了?,以?免下次见面时?逸行人再讹她借读费,虽然她打心底里祈祷以?后不要再因为伤病和逸行人见面了?。
以?逸行人的医庐所?在的那座山为起点,一路朝着东北方向行进就能抵达青龙国。
为了?节约时?间?,一家四口先从万山鬼谷中斜着穿行了?一段路程。穿谷而出之后,就来到了?青龙国与鬼谷衔接的领地,菩州城。
邱意婉修了?一封家书,去城外的驿站寄了?信,从那一刻起就开始忐忑娘亲和哥哥对自己?夫家人的态度了?。
等到他们?一家四口行至下个驿站的时?候,邱景臣的回信已经送达,还是加急文书,信上却只有言简意赅的五个字:【娘重?病,速回。】
邱意婉当即就崩溃大哭了?一场,自责、愧疚、担忧害怕等诸多?情绪在顷刻间?挤占了?她的内心,令她不堪重?负难以?承受,深切地感?觉自己?真是个不孝女?,竟然这么多?年都没有关心过自己?的娘亲,连娘亲生了?病都不知道。
她甚至想要直接返回鬼谷去请逸行人来给自己?娘亲看病,却又被“速回”两个字遏制住了?,若真动身返回鬼谷,一来一回又要浪费七八天,还不确定会不会出意外,娘亲能等的了?她么?再者说?,逸行人原本就有看病不出医庐的规定,唯一一次为白虎国太子破了?例还差点儿送了?命,往后再请只会难上加难。
与其在不确定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不如听哥哥的话速速归家。
接下来的几天,邱意婉几乎就没怎么合起过眼睛,日夜兼程地赶路,满心满脑想的全是自己?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