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坚信他们两个人之间必有一战,王不见王。
人都爱看热闹,恨不得在星网上买房的奔波在各个瓜田第一线的新生们在发现积分榜前三名之间微妙的视线落点之后,也不继续默哀自己那可怜巴巴的分数了,都竖起耳朵撇着余光悄悄观察。
联大新生单兵系top3的爱恨情仇,联邦之星竟折戟于黑马,昔日搭档反目成仇大打出手。
这不比星网上那些狗血剧来得刺激。
随意没看懂周围那些视线背后难掩的看好戏的激动之情,但是她已经逐渐习惯联大学生们热切关注的视线了,目前已经完全可以做到视而不见。
她看到了环着手抱着胸懒洋洋靠着全息舱的祁祚,也没多想,冲着他挥了挥手。
吃瓜同学们:嚯!她在挑衅!这是来自第一名的挑衅!
祁祚冷笑。
她以为招招手他就会过去吗?
随意疑惑地偏头看着祁祚走路带风气势汹汹地过来,她再看一眼仰着头化身望榜石的林姝,不由得陷入了困惑中。难道在演习里待到最后被全息舱弹出来,都会出现一些奇怪的后遗症吗?
等祁祚走近,林姝也跟被按下了播放键一样,幽幽地转头看向随意。
随意被两个人同时凝视着,突然感受到了压力。
围观群众:!!!打起来!
不过好在教官举起了大喇叭,浑厚的声音从广播里传遍整个训练场:“行了行了,出来了就赶快离开,一个小时后基地大门口集合,都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还想再加训一个月是吧?”
一众赖着不走的新生都被教官有一个算一个,扫地出门,第五训练场的大门在他们眼前冷酷无情地合上。
演习结束后的一段时间会留给学生们自由活动,演习和军训的成绩出得很快,当天晚上就会出来。单兵系的训练在后山,他们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午饭前就可以统一下山,重新回到久违的校园里。
随意左边是林姝,右边是祁祚,她被夹在中间,满脸都写着茫然。
林姝调整好备受打击的心情之后转眼就恢复了正常,她揽住随意的肩膀,与有荣焉:“好姐妹,8888,牛哇牛哇。”
随意看见她眉飞色舞语调夸张的样子,内心悄悄松了一口气,配合道:“还好还好。你也很厉害。”
在高分值的教官几乎被随意和祁祚包圆了的情况下还能拿到四位数的积分,勇闯前三,随意都有些好奇到底有多少可怜的头顶个位数积分的新生死在了她手里。
林姝不是喜欢自我怀疑自我否定的人,她对自己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不是我方不努力,实在是队友太变态。看开之后,她坦然接受了随意真诚的赞美,骄傲道:“正常发挥,基操而已。”
祁祚本来是高冷且嫌弃地在旁边听她们两个商业互吹,听着听着,也被林姝一句“不愧是狙击手,命中率稳得离谱”给拉入了夸夸群里。
三个完全不知道谦虚为何物的单兵互夸了一路,他们三个都习惯把个人物品放在空间纽里,没东西落在寝室,就直接去了基地大门。基地大门外已经有不少学生在翘首以盼等着出发,人一多,三人互看一眼,默契地同时闭麦。
在外人面前多少还是要维持一下个人形象的。
*
下山的时候教官难得人性化了一回,没让他们走路下山,而是开来了小皮卡。教官把这群围着皮卡上蹿下跳的兔崽子们打包丢上车,非常高冷地戴上墨镜,坐上驾驶座,一脚油门踩到底。
车子一个潇洒地摆尾,俯冲向坎坷不平的下山路。
新生:啊啊啊啊啊啊——!
教官听着后面风中凌乱的鬼哭狼嚎,挑唇轻“哼”一声。刚才看到教官被全灭的时候不还挺嚣张的吗?
让你们嚣张,该!
教官们有志一同地提高车速,仗着自己是多年的老司机,硬生生把普通的载人皮卡车开出了特战越野的架势,一路风驰电掣,漂移摆尾,车技分外狂野。
车子经过急转弯的路段,车头往哪甩,新生们就跟着往反方向倒,尖叫声的分贝瞬间又上涨了一波。
不得不说,教官们确实是老司机,开车开得彪,但是都很稳,一个翻车的都没有。甚至在皮卡车比预定下山时间缩短了足足一半地停在山脚下之后,教官们还能姿态高傲酷炫地下车,双手抱胸,用轻蔑地眼神看着跟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娇花一样倒成一片的新生们,不屑地大声嘲笑。
新生们已经听不见教官的嘲讽了。他们有的紧紧抱着身边的同学不撒手,有的颤颤巍巍跳下车后“扑通”一声行了个大礼,还有的晕车的后劲儿上来之后扒着车厢的护栏就开始大声作呕。
大家各有各的狼狈,半点也看不出之前在训练场里欢呼雀跃到想高歌一曲的样子了。
“啧,”教官看不下去了,“一群机甲单兵,连坐个车都晕,就这还想开机甲?我看你们还是赶紧退学回去玩泥巴去!”
随意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在竞技场里驾驶摇光打擂台的感觉。传感之后身体感官的各种不适应,让驾驶者就好像是先被塞进罐头里之后再丢进波涛起伏的大海,被海浪抛上抛下,天旋地转。
她看看同车的脸色只是稍微有些异常的林姝和车一停就干脆利落跳下车,除了衣服和头发比较乱以外完全看不出不适的祁祚,深呼吸,吐出胸口浊气。随意手一撑,从车子上跳下去,虽然没摔倒,却还是趔趄了一下。
这么点高度跳下来后竟然会站不稳,放在她身上就是明显的异常情况了。
祁祚惊奇地上下打量她,最后定在她更加苍白的脸上。随意正微蹙着眉头,抿着唇,看起来有些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