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慢慢地比划着同他道:【陛下说笑了,民妇心悦于夫君,自然是心甘情愿嫁给他为妻的。】
“你心悦他?”霍则衍笑了一声,似是听到了一个多么可笑的笑话。
“衔霜,你心悦的人,一直以来,不都是朕么?”
虽然衔霜跟在他身边的那段时日,从来没提到过“喜欢”这两个字。
可他知道,她是喜欢他的。
他很早就知道。
因为她的爱意是那样的显而易见,她的小心思是那样的昭然若揭,小心翼翼中却又带着些许笨拙。
她会在他被千夫所指时义无反顾地走向他;会因为他的受伤而落泪,因为他的靠近而脸红;会背着他走出漫天飞雪的雀岭山;会为了他四处奔波求医;还会在床榻上满足他一切过分的要求。
她是那样的喜欢他,喜欢到望向他时,那双秋水般的眼眸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倾慕和爱意。
所以他毫不怀疑地以为,不论他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说了多么伤人的话语,她都会一直喜欢他。
他坚信着这一点,可看着那双装满了畏惧与防备的眼眸,却又有些底气不足了起来。
他好像,在她眼中找不到过往熟悉的爱意了。
“衔霜,你是喜欢朕的,对不对?”他拉住了她的手,迫切地想要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喜欢他么?
衔霜看着自己被霍则衍拉着的手,回想起了从前那个自不量力的自己。
自不量力,痴心妄想,硬生生要撞到头破血流才肯回头,才肯罢休。
她慢慢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同他道:【民妇从前的确爱慕于陛下,但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了。】
【民妇如今已经嫁为人妇,自是也只心属于夫君一人,还望陛下自重。】
看着自己牵空的手,霍则衍忽然觉得,自己心中似是也空了一片。
他无法接受衔霜的这一套说辞,也不相信从前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子,有朝一日会喜欢上其他人。
可她的话语,她的神情,无一不在告诉他这是真的。
她似乎真的已经不再喜欢他了。
这一认知,让他心中泛起一阵钝痛,又很快被不甘和愤怒淹没。
“当初是你自己赖着死活不走的,是你自己硬要往朕身边凑的!”他拽着她的衣领,迫使她离自己更近,恶声恶气道,“凭什么你如今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明明是她先来招惹他的!
凭什么!
她凭什么一句轻飘飘的“从前的事情”,就能把过往一笔带过?
“衔霜,难道你所谓的喜欢,就是这样的廉价么?”他恨声道。
廉价?
衔霜闻言,竟轻轻地笑了笑。
她知道,她这么多年的喜欢,在霍则衍眼中,的确是不值一提的。
但她为他所付出的一切,他也都看在眼里,原来这也能被称之为“廉价”吗?
是不是她在听见了他那些轻蔑不屑的话语后,在知晓了他对自己的真实态度后,还继续死乞白赖地跟在他身边,直到他彻底厌烦将自己抛弃,才不算廉价?
“你笑什么?!”
听到霍则衍的这句话时,衔霜敛了敛神情,她可不想让他把自己的笑当成是一种挑衅。
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她再继续激怒他,无异于自寻死路。
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再同霍则衍争执些什么,只是比划着问他:【陛下到底想怎么样?】
那人竟静了半晌,良久后方开口道:“朕可以原谅你。”
“衔霜,只要你回到朕的身边,继续像从前那样喜欢朕,朕可以考虑宽恕你。”他说。
第26章第2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