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母只在开玩笑的时候做出勒令她赶紧结婚的样子,平时只是委婉地套套话,劝她自己上心一些。
如今搬到新家,赶上张然领证的消息传扬开,叔伯家里的人轮番登门,一是来看看她的新房,二是操心她的终身大事。
周日下午,登门的是商小月。
参观堂妹的新家时,商小月说了几句酸话,商小莺左耳进右耳出,心里琢磨的是刚刚在自学的下周课程。
相对而坐时,商小月喝了半杯茶,很认真地看住商小莺,“还没结婚,你怎么就买房子了?以后要找个倒插门的?”
“这都哪儿跟哪儿?”商小莺心里已经不悦,“看得顺眼,他倒插门也行,看不顺眼,用这样的房子做彩礼我也不稀罕。”
“瞧把你牛的。”商小月嗤笑一声,“不过,说起来,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又买房又买车的,也不怕人说你在话剧团的时候绑上了谁,一劳永逸了。”
商小莺卷起毛衣袖管,冷眼睨着她,“商小月,你丫是来找抽的吧?”
商小月当即冷脸,“敢做不敢当么?你当别人怎么想你,你们那个圈子,找个有钱了嫁了傍着的多了去了……”
她的话没能说完。
商小莺也没说话算数,并没抽人,而是特别麻利地抄起面前的茶杯,另一手飞快地扯开商小月领口,几乎是在同时,将仍有些烫的茶水一股脑灌进对方领口。
这是她在话剧团跟人掐架多少次练出来的。真跟人起冲突时,根本派不上用场,平时收拾没什么战斗力的倒是正好。
商小月低嚎了一嗓子,立刻跳起来。
“滚蛋!”商小莺脸色更冷,“敢再恶心我,我现傍个能打架的,揍死你个嘴贱的玩意儿!”说着话,拿起了随手放在沙发扶手上的鸡毛掸子。
商小月已经失了先机,又难受得厉害,哪儿敢跟她找补,很狼狈也很听话地滚了。
商小莺用力甩上门,绕着手臂思考一下,打电话给父母,主动招供自己刚才干的事儿。
商先生听了原因,沉默了几秒钟,说:“我马上去你伯伯家里,问他们家怎么就教出了那样的孩子。她说的那也是人话?再有下回,你就往死里抽她耳刮子!”
倒把商小莺逗笑了,“您也不怕人数落您慈父多败女。”
“就这样儿了。”商先生顿了顿,又叮嘱女儿,“下次再有人跟你这么说话,你就实话实说,把苏衡跟蕾蕾搬出来。前不久我到京交所,跟苏衡聊了一阵,随口提了一句,说偶尔也担心家里被人说闲话,他说的是现摆着他跟蕾蕾俩证人,实话实说就成,谁要是嘴欠,他收拾。”
“真的吗?”商小莺开玩笑,“我四哥这心情一好,倒是越来越有人情味儿了。”
“什么时候没有过?”商先生语气柔和下来,“蕾蕾和他都是你命里的贵人,当然,我闺女也不差就是了。”
商小莺好一通笑。要她扪心自问,她都不知道自己除了一张过得去的脸、一些演话剧的功底,还有什么是不差的。
不管怎么着,有自个儿老爹这么一通打岔,她心里的火气也就全消了,回到书房里,继续埋头自学。
同样的周末,孟蕾晚上过得很消停,白天却是节奏很快地跟着苏衡忙活自己手里的各项事务。
很明显,苏衡不但适应还习惯了高强度的工作环境,在家里经常没溜儿是真的,正经办什么事的时候,不自觉地沿袭了高效率的习惯。
周日晚上,累得早早睡下的孟蕾的结论是:“打死我也不跟你一起工作。”
“愿意跟我做床上运动就行。”苏衡笑说。
孟蕾轻踹他一脚,下一刻就怕他呵自己的痒,怂怂地扎到他怀里,“我当然愿意,但我这两天办的事,是平时半个多月的工作量,真要散架了。等我缓过来再说。”
苏衡怎么会看不出她的疲惫,说:“今儿就饶了你。”与此同时,手不轻不重地拍她翘臀一下。
“嗳你个流氓……”孟蕾着恼,想咬他。
“老实点儿,”苏衡语带笑意,“也不看什么地方,我可禁不住你闹腾。”
“……”他说的倒是实话,她也只好熄火,把脸埋进他怀里,又把他的手拉到背后,气鼓鼓地命令,“哄着睡。”
苏衡只觉得可爱极了,抬手轻轻拍抚,“安心睡,明早我叫你起床。”
孟蕾阖了眼睑,脑子里还是白天经手的种种事务。又跟他学到了不少,她静下心来分析总结,直到入梦。
转过天来是周一,理论上,孟蕾应该去梁东越那边出席例会,但她一次都没去过:
对于宾馆酒店类的业务,她并不在行,能以顾客立场提供的建议也早说尽了;
至于投资能否尽快回流,于她只是运气好坏的问题,也并不介意盈亏;
到明年她自己的事情更多,就算有心也没工夫掺和别人的事,与其应付一段时间再推掉,不如打一开始就不参与。
由此,她神采奕奕地走出家门,继续忙碌自选商场的筹备工作。
托苏衡的福,她有了自选商场的总部:地方在买下的一个商场门面的楼上,原本她只要求简单装修出两间办公室,供她陆续招聘员工就成,可苏衡说不管敬业与否,该有的架势得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