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想不通:起床到现在,一粒米都没吃过,只喝了两杯白开水、半杯茶,有什么可吐的?
可他的不解归他的,身体的不适却不由他控制。
车子近乎匆忙地停在路边。
虞仲开下车,走到路边,弯腰呕吐起来。
吐出来的液体,呈淡淡的粉色。再之后,颜色逐步加深。
商小莺开车去往京交所。
之前她自己选了两支股票,买了一些,目的不是赚钱,而是验证一下自己的眼光。
每次到京交所,她都会向苏衡请教一些研究行情的问题,苏衡从不藏私,巴不得她赶紧自己玩儿得转,省得他时时提醒买入放出。
商小莺从来明白,遇到蕾蕾、然然是生平幸事,却从没想过,蕾蕾的丈夫能关照自己到这地步。
他简直是守着一座财宝山,帮着她们把越来越多的财宝收入囊中。
要亲友、媳妇儿的朋友一起发大财的男人,这世间能有几个?要知道,多的是越有钱越守财奴的人。
想着这些,商小莺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不管外人还是自己人,都说她和蕾蕾、然然是缺心眼儿三人组,凡事都由着性子来,可这能怪她们么?
她们由着性子处事,过得比谁差了?不管精神层次,还是物质层次,现在不都是最好的?
当然了,商小莺也明白,往后得稳步提升知识和内涵,不然财富再多也白搭,迟早打水漂。总不能拖累四哥和蕾蕾一辈子。
远远的,她望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不由多看了几眼。
这年月路上的轿车不多见,高档轿车更少,而她注意到的那一辆,正是价格高昂样式美观的类型。
卖相很好,只是不知道性能怎么样。商小莺想着,回头得找相关的书籍杂志,查查那是什么车,看看质量好不好,要是不贵的离谱,就给父母买一辆。
她自己开什么车倒是无所谓,正如蕾蕾说的那样,车能代步,性能过关,能可着性子开五年往上,就算是回本了。再说了,开好车太打眼,没必要出那种风头。
想东想西期间,车子趋近看到的那辆轿车,商小莺看到了那个男人。
起先他似乎是在弯腰呕吐,她以为是大白天喝高了的酒鬼;他转身时,脚步明显踉跄了一下,随后,他的手按了下胃部,又摸索着寻到车身。
男人末了的举动,引起商小莺的不安:摸索着找支撑,似乎是看不到东西了。据她所知,喝得烂醉时视力会出现偏差,却不会到这地步。
再者,要是醉的深了,大概不会有把车停到路边的自觉。
所以,他大概是不舒服到了短暂晕眩的地步。
商小莺的手指在方向盘上弹跳两下。
自认不是多善良的性格,但这路段人少,要是视而不见,那男人保不齐会出什么事。
好吧,这次就做回好人,谁叫自己赶上了呢?
商小莺在心里叹一口气,及时停车,降下车窗,探出头问男子:“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男子摆一摆手,透着不耐烦。
商小莺偏了偏头,心说正好,要回身坐好之际,留意到男子唇角残存一丝血迹。
她眉心一跳,又匆匆打量,见男子手里一块格纹手帕,手帕上隐隐可见血迹。
再看一眼他侧脸,商小莺眉梢一扬,下车去,不容回绝地说:“你得去医院,自己开车容易出事故,我送你。”
男子深深呼吸,闭了闭眼,转头看她。
“我送你,可以吗?”商小莺仰脸与他对视。
不知何故,男子唇角微扬,说:“可以。”
商小莺帮他锁好车,虚扶着他坐到自己车子的副驾座,然后上车,快速驶向就近的医院。
这期间,她瞥见男子下意识地按了按胃部,问:“犯了胃病?”
“嗯。”男子从衣袋里摸出烟,问她,“可以么?”
商小莺想说,烟这种东西,什么时候吸应该都对健康无益,但是……关她什么事?她连自己老爹都管不了,早已习惯父亲身上的烟草味道。
于是她说:“你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