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太皇太后活着的时候,没少折腾她,她就是想哭也哭不出来呀。
可她毕竟是皇后,太皇太后的孙媳,别人可以干打雷不下雨,她不行。
这种时候不哭就是不孝。
皇上以仁孝治天下,她作为皇后怎么能带头行那不孝之事。
从前她名声不好,可以不在乎名声,现在她名声好了,也要爱惜自己的羽毛。
下午哭灵的时候,郝如月涂了一些贵妃给的药膏,果然眼圈红红,如丧考妣,眼泪被熏得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同样是高门,赫舍里家怎么没有这样的好东西,连她的药膳空间里也没有。
哭不出眼泪,就想办法熏出来,反正眼泪是自己的眼泪。
脑中划过一道闪电,她好像知道该怎样做了。
说服
晚上哭灵结束,郝如月请了皇上到坤宁宫用晚膳,国丧期间没有酒,菜也差不多都是素菜。
哭灵哭了一天,小六和小七累得不行,早早睡下了,饭桌上只有郝如月和康熙两人。
没有孩子在身边,他们常在饭桌上聊天,边吃边说。
今天郝如月主动挑起话题,康熙始终垂着眼,说话也淡淡的,好像没什么精神。
这种状态从太皇太后薨逝那天就开始了,严格来说是她将太皇太后的遗愿告诉康熙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模样。
他平静,从容,有条不紊地平衡着前朝与后宫,把什么都照顾到了,人却总是恹恹的,可见心里还拧巴着。
看来太皇太后与多尔衮这事,不仅是先帝的噩梦,在康熙心里也是过不去的坎儿。
“哭灵这几日一晃就过去了,也不知钦天监的风水宝地算出来了没有?”算出来还要建陵寝,也是个不小的工程。
康熙心里堵得慌,哪里吃得下,勉强喝几口汤就饱了:“连日事多,还没来得及与钦天监说。”
果然还没说,郝如月也喝汤,今天催泪效果太明显,总是口渴:“皇上若不得空,可以交给太子去办。”
太子应该不知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
这事像根刺扎在先帝和康熙心上,谁提谁死,便是太子想知道,也没人敢跟他提起。
皇上心里拧巴着,太子并不拧巴。以太子现在的办事能力,绝对可以把这件事办得妥妥贴贴,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太子已经十三岁了,有了自己的詹事府,可以上朝站班,甚至每天都要去南书房,陪着皇上一起批阅奏折。
在此之前,太子一直韬光养晦,做皇上的影子。在皇上忙的时候,偶尔也充当一下替身,代替皇上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从来中规中矩,不敢逾越半分。
可太子是储君,总这样韬光养晦,难免被人诟病平庸。
太子平庸,皇上脸上也无光。
所以郝如月这一次存了私心,存心想给太子找个差事做,既能体现太子的实力,又不会掩盖君父的光芒。
此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现在机会送上门来了。
皇帝的陵寝从皇帝登基的时候就开始修建了,但太皇太后的陵寝根本没有修,而是在盛京太宗皇帝的昭陵留了位置。
奈何太皇太后生前留下遗言,不愿去盛京与太宗皇帝合葬,所以太皇太后人没了,陵寝也还不知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