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够延续生命,他确实牺牲了一些人。
不。
人还能称之为是人吗?
那些连自我意识都没有的家伙们,还能称之为是人吗?!
连吃喝拉撒都需要别人的帮助,每年国家为了养这些人耗费了多少粮食?
这难道不是和畜生一样的分类吗?
他用那些人来做人体实验,为的就是能够延续全人类的生命,他到底有什么错?
潮水的气味加上咸鲜的海洋生物味道。
高远的蓝天之外是连绵不绝的海岸线。
沙滩的干风里又有着硝烟弥漫的气息。
尽管他的身边有一些雇佣兵的保护,但是喜多结一郎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太差了,根本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迅速逃离。
有一个下属中了枪倒地。
金发青年只是见自己暴露后,就补了几枪将他们驱离后,就给组织打了一通电话。
“是我,波本。喜多结一郎没有按照约定时间上船,警视厅的人赶到了。是的,就是那伙刑警……我知道了,为了避免喜多结一郎说出组织的情报,需要处理掉他,是吗?我会做好这一切的。”
安室透挂断电话之后,听着远处连绵不断的枪声放下心来。
接下来他就能以“喜多结一郎被刑警逮捕”为由,向组织表述自己的任务失利。
喜多结一郎根本没有办法逃离警视厅的围剿,听着耳边越来越近的警笛声,他茫然失措得朝着海崖边奔跑。
身边保护自己的人,就剩下了最后一个。
喜多结一郎看着远处自由的海鸥,忽然抑制不住地大笑。
他就像是被困在一个名为“权柄”牢笼里的猛兽,享受着权柄为自己带来的一切优越和红利,最后还是没能逃过被人宰割的命运。
组织也放弃他了。
他永远也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
那个女人出现在喜多结一郎的面前,手里同样握着一把枪,瞄准着自己。
跟在她旁边的还有那个刑警,松田阵平。
“奉劝你现在不要继续挣扎了,继续跟着这样的长官还有什么意义?现在放下手枪,戴上这个,我可以为你争取自首情节。”
下属回头看了看站在悬崖边的喜多结一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手枪。稍稍思量之后,下定决心的扔掉了手枪,接过松田阵平扔过来的手铐给自己套上之后朝着不远处警视厅停靠的警车上走。
说实话。
云居久理很喜欢此时此刻喜多结一郎的这个表情。
与他平时在新闻里面那副恣意慈祥的嘴脸完全不同,整个人脸色灰白,看起来了无生机就像是一个濒死的老头。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云居久理问。
喜多结一郎大笑,笑得整个人身体发抖:“你和你的父亲,你的叔叔完全不一样。你比他们更心狠,居然能用自己同伴们的人生设局,就为了把我引出来。听说也是为了获得有关于我的情报,才会跟你旁边这位刑警先生交往,真是个了不起的孩子。”
“你不会到现在以为说这种话,还有什么挑拨我们之间关系的作用吧?”松田阵平觉得他十分可笑。
喜多结一郎才没有功夫去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我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你们一定要付出整个人生来做这些事?明明你们都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可以平安的渡过未来的每一天,为什么一定要堵上一切做这些?”
“当然是为了看到你被逮捕的这一刻。”云居久理指了指自己胸口那枚银色天平葵花章。“代表那些曾经同样和你抗战过的人,带着他们一起看到这一切。身为检察官的你只是法律的执行者,你没有任何权利代表任何事例去抹平掉任何生命。你一直看不起的精神类患者们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在医院里面遭受的那一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当成牲口一样看待的精神病患者在法庭上指认自己的罪行吧?我也很不理解,为什么你已经身居高位,获得了全国99%的人努力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还追求着什么离谱的长生不老呢?”
“你们不明白,你们当然不明白。因为你们还很年轻,你们如此富有活力,你们的人生还很长怎么可能会理解一个将死之人的感受呢?”喜多结一郎一边说着一边颤颤巍巍的向后退。
他的脸上被绝望和愤怒扭曲得不成样子,就像是一个拧起来的抹布,散发着糜烂恶臭。
“你们怎么可能理解日复一日的看着自己身体逐渐老去,听着医生向你宣布身体里面各个器官逐渐衰竭。这种感觉就像是每时每刻在等待死神的降临,将你的生命从你这副衰老又丑陋的躯壳里剥离开。你们根本就不懂,也不明白这项实验对人类来说有多么的伟大,只不过是牺牲掉几个蝼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