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松田阵平也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我是松田阵平。”
二色申司停下了脚步,注视着他。他也停了下来,回头,同二色申司对视。
……他看见了。
与在学校看见的、代表死因的火光不一样。二色这一次看见的是二十六的松田警官死前回忆,很短,因为他看见的炸弹是从3开始倒数;但从某种程度来说,很长,他足以在这段时间里,“看到”松田阵平的所有情绪。
情感就像颜料一样,泼洒在回忆的画面里。
“你死过一次。”二色忽然明了。
这是他做的。
毫无由来地,他明白了这一点。
而面前的系统弹窗静静的,上面什么话也没有。他仍旧不清楚,所有的一切是怎么回事。一直以来严重近视的眼睛也好,突如其来的超能力也好,他什么事都不知道。
松田阵平无所谓地笑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态度明晃晃地告诉二色——他清楚自己的回归和二色有很大关系。
“你猜吧。”二色没有多说什么,专卖铜锣烧的小店近在眼前,“拥有第二次的人生,感觉如何,感恩到想哭泣的话就去找你的好朋友,对着与你不熟的我哭什么也不会得到。”
“我感觉糟透了。”
用着平淡语气说出这种话,只要回头,二色就能发现,松田阵平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严肃。
“为什么这么做。”
松田阵平问,他的意思是二色申司为什么要让他回到现在。
二色没有回答,这个中学生买了一份铜锣烧,从口袋中摸出一张万元大钞付钱。这个问题一开始就不会有答案,毕竟二色才刚刚知道自己的能力——难道有人能刚学会一项技能就知道未来的它会被用在何处吗?
“……算了。”
最终,松田阵平放弃了从二色口中得到这一问题答案的念头。比起这个,或许他更应该问的是关于上辈子的失踪事件——他也确实问了,很直白,一点都没有遮掩:
“那个问题不告诉我的话,你总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从家里失踪,二色女士找了你很久。”
失踪……?
谁失踪,他吗?为什么要失踪?
虽然很困惑,但他都这么问了,还是回答一下吧,用来维持狂攻的逼格。圆剧情是未来作者要干的事,现在的二色只要随心去说就可以了,真假其实无所谓,在这里,我们假设这一句话是真的吧。
“只是有一些事需要我去做,”二色道,“大家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松田阵平盯着他,忽然,这个卷毛男又笑了:
“你以为你骗得过我吗,想装大人的小鬼。”
…………
一个月时间,实在算不上长——可好歹,他们两个相处过。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也会在人的心里留下痕迹,那么,短暂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兄弟,彼此之间也一定会有所了解。
能看出来的。
二色申司喜欢装大人的习惯。
看起来是很冷淡的酷哥,实际上在学校里一个朋友也没有,偶尔会见到他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出门,孤零零的模样就像他被孤立了……不对,应该是他这家伙孤立了整个世界。
住了一个月,房间里还是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人气。那个法学生上门的时候,看到平整到如酒店一般的床,和完全没有什么生活痕迹的房间,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衣柜里只有黑白灰三色衣服,所有的款式都像没有活力的大人穿的。
一个中学生有着这样的房间,把他放到心理咨询室里,心理医生都会尖叫吧。书架上好不容易有一些孩子会看的书,翻开来之后,也全是空白的,什么笔记也没有。
“……申司很没有归属感啊?”
那个姓诸伏的法学生说,“什么痕迹也没有,就像客人一样,书房也是这样吗?”
他们新家里,属于申司的那个书房也是这样,桌子上只有合上的电脑。直到看见电脑屏幕,松田阵平才发现了一些申司的孩子气。那家伙的电脑壁纸是布丁狗,文件的排布也随着图片来,所有的图标七零八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