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了一圈,白净的面皮上攒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山外?有山,世外?有世,天道要飞升的修士给它?做养料,但我?们又不是真的无知无觉的食物,谁巴巴地去?伺候它?。”
早她千年做了天罚者,便?是有比她更深的感?知。
沈盈息抬眸,跟留微理望向同一束光线。
沉寂半晌,她说:“自生自灭,也?算公允。”
留微理哈哈大笑,仰躺在地,“是了是了,乖乖说话?太可我?的心了。”
他说:“只可惜了了,天道不懂此理。弱者越弱,越要逞强。这么乱做乱弄,几千年过去?了,还是一事无成啊。”
留微理起身?,对她正色道:“修真界强者为尊,弱者死不足惜。沈盈息,天道是时候该被更强者取代了。”
“怎么取代?”她垂眸,“天命者才是天道的宠儿。”
留微理握住她的椅腿,小臂用力,椅子被他轻松拖出吱的一道声响,二人距离倏地被拉近。
沈盈息低头,二人的距离近到,她的发丝垂下时能扫过留微理白皙的额头。
她垂眸注视着他。
留微理双臂圈在椅子上,仰起狐狸眼,额角被她发丝扫过的地方有些痒,他挑了下眉,笑靥如花,“乖乖是做过宠儿的人。不妨想想,下一位天命者会是谁?我?们就去?杀了他。来一个我?们杀一个,杀得天道入世来,和我?们正面对抗。”
“……”
沈盈息似是在思量。
留微理笑容加深,握着椅子的手不由收紧,他挪近几步,“怎么样,很简单又有效的法子吧?”
说完,他自己?觉着甚是满意,头顶的猫耳晃了两下。
沈盈息沉静的目光被他头顶的猫耳晃动。
她往后靠了靠,伸出手,拨弄了下那两只毛茸茸的耳朵。
“欸!”
留微理猛地捂住耳朵,朝她瞪圆了眼睛,“说正经事呢,别闹。”
沈盈息敛眸,看?着他睁圆的眸子,竟然觉得这位轻挑的道士有些可爱。
她微微笑了,轻吐二字:“莽夫。”
留微理呆了下。
她的笑莫名带有宠惯的意味,他呆望了半晌,反应过来后脸颊兀地红透。
“莽夫……莽夫怎么了?”他咕哝了声,揉了揉被她碰过的耳朵,“快刀斩乱麻。总不能什么也?不干,成日空想等着敌人追杀吧?”
沈盈息眼光从他头顶掠过,那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被他自己揉得发红,原本耳朵皮肤便?薄,如今一来上面的血管都清晰可见,透着红,很好看?。
她没?再伸手,用灵力摁紧了腰际不断动作的芥子囊,道:“待下次见面,我?们再谈罢。”
留微理似乎终于记起还有这遭,他们不是在把酒言欢,而是面临分别。
他脸上的笑便?有些失落,灰蓝色眸珠沁着亮直勾勾地望着她,“乖乖,给我?个准备,你还会回来吗?”
沈盈息顿了下,“我?不知道。”
她想了想,又道,“我?会把灵舟留在这里。”
“……你还是拿走吧。免得让我?见什么物是人非的戏码,这没?趣。”
闻言,沈盈息当?真收回拿灵舟的手。
见状,留微理又好气又好笑,他一下坐直了身?子,倾身?上前?止住她放下的手腕,“乖乖,你真是被无情道荼毒太深了,一点不开窍呢?”
他带着她的手腕,往回轻轻扯了两下。
红唇张启,无赖道:“我?可以不要,但你不可以不给啊。”
沈盈息蹙起眉。
留微理一见,立马又笑,“我?是贱人贱语,面皮和心是各走各的道,嘴上说不要,心里可想要了。乖乖便?当?刚才的话?都是风,溜过去?算了。”
沈盈息抿着唇。
留微理狐狸眼微微圆起,“我?……又话?多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