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帮了谢为一把属于工作,可那小子过去那么多年,出来后还想着感谢我。”
“甚至我那两年不在京北,回来后他也第一时间想办法联系我,当面感谢。”白若眉提起来都有些唏嘘:“我不过是个律师而已,他尚且如此……你觉得这孩子这种永远怀有感恩之心的人品不值得信任吗?”
白若眉点到即止,没有说太多。
因为陈彦芝是一个成功的,具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女性甚至是女企业家,事情摆在那里,她能自己分析,那就不需要别人说太多。
而后来事实证明,那次和白若眉的谈话对她不是没有触动的,甚至延续到现在。
陈彦芝细长的手指转着笔,看着桌对面若有所思的男人,忽然问:“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谢为回神:“您问。”
“你似乎从来不是个会为自己辩解的人。”陈彦芝眼睛定定看着他:“当年你造成犯罪事实的原因,为什么从来不说?”
这明明是一个轻而易举就能被人同情的点。
可是为什么从来不说……
谢为笑了声,摇摇头:“陈女士,没必要,这些事从我嘴里说出来和从白姨嘴里说出来,您听了不是一个效果。”
这是一个很残酷的事实——正因为白若眉成功,优秀,帮了陈彦芝的大忙,她们交流的时候是‘平视’的,所以她说的话女人才会认真去听。
但如果换做他说,陈彦芝只会觉得他是在假惺惺的卖惨罢了。
而且,谢为也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往事到处宣扬的习惯。
陈彦芝换位思考了一下,悲哀的发现她反驳不了,确实如此。
其实倒退个几年,在她反对最激烈的那段时间,李芷绒也曾经说过谢为是有苦衷是冤枉的,可她在乎吗?李擎威在乎吗?
他们都不在乎罢了。
因为高高在上惯了的人,是很难共情普通人的苦难的。
在和白若眉的谈话后,陈彦芝虽然对谢为有了一定的改观,但实际上还是想让李芷绒找一个更‘般配’的对象。
否则也就不会有秦皓的出现了。
但现在……算了,一切听天由命吧。
陈彦芝摁了摁太阳穴,这才提出自己的要求:“我不再反对你和虫虫的交往,但你们不能结婚。”
不结婚,对于他们这种身居高位的人就永远不会吃亏,不会被人分一杯羹。
但相对的谁愿意一直无名无分呢?所以陈彦芝需要把谢为叫到书房里和他谈这个条件。
她难得也觉得自己蛮过分的。
可是说完没几秒钟,谢为就应了声:“好。”
“……好?”陈彦芝放下摁着太阳穴的手指,意外的看向谢为:“你同意了?”
“嗯。”谢为点头:“不结婚不是什么大事儿。”
在他眼里甚至不算事儿,毕竟他和李芷绒在一起,从来也不是奔着什么‘名分’去的。
“陈女士,半刻钟了。”谢为看了眼手表:“您要是没别的要求咱就下去吧,否则李芷绒会生气。”
“……”倒是对她女儿的臭脾气了如指掌。
陈彦芝没想到谈话这么顺利,有些恍惚的点了点头。
等出了书房她才想起来什么,侧头对谢为说了句:“你改个口吧,叫伯母。”
李芷绒在一楼等的抓耳挠腮,心不在焉地陪着邈邈拼乐高,听到台阶上有动静就立刻转头,眼睛亮晶晶的:“你们聊完啦?”
看起来脸色都不错嘛。
“瞧你这猴急样儿。”陈彦芝哭笑不得:“放心吧,我又没为难人,晚上留下来吃饭,我让韩阿姨做了很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