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衣坐在她身侧,话音带着笑,伴随着微微的气?喘声,语气?里还有着很少见的自得。
“只是,”他?好像有点埋怨她,“主上决定动作前,至少该和我说?一声。”
姜长宁心下好笑。心说?,原本就是被你气?得,谁还和你提前打商量。思及这一节,又觉得一股气?憋在心里,四?处乱窜,总不能够平息。
她斜斜挑眉看他?:“为什?么不叫妻主了?”
“这里又没有外人。”
“内人不能听吗?”
“……别胡闹。”
那人嗔了她一句,别过头去,双手环抱着膝,有一会儿没有说?话。半晌,低声道:“我又不真的是你夫郎。”
哦,在寨子里叫得一声比一声甜,原来都是假的。
哦,全是叫给别人听的。
姜长宁也不说?话,单仰头望着天。
山里的夜空格外干净,繁星密布,能清晰地看见一条银河明明暗暗,穿过高高的天宇。
这一刻好像整个世界都很安静。好像京城中的腥风血雨,好像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都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终究是江寒衣忍不住了。
“妻主,”他像是讨饶一样,软着声音唤她,“妻主……”
她故意不理。
于是就听见夜色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有人向她靠近。
然后,温暖的指尖唐突抚上了她的额发。
“干什?么?”她气?还没消,淡淡哼一声。
那人的指尖微微缩了一下,却并没有躲开,只是认真且好脾气?地说?:“有草叶,你别动。”
是先前一路从坡上滚下来时沾上的。满头满身的,很不好清理。
但江寒衣执着地,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点一点,试图替她摘干净。他?半跪在她面前,因为视野不好,便?下意识地俯下身来,想要看得更清楚。
呼吸声均匀,又清晰,从她的正上方落下来。气?息扑在她额前的碎发上,一阵一阵,搅得人又酥又痒。
姜长宁忽地觉得喉头干涩得厉害。
双臂下意识地一展,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已经将少年清瘦的腰肢搂入怀中。
江寒衣低低倒吸了一口气?,却并没有开口。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搂着,不像是害怕的模样。
少年的身体?有男子的柔软,又有常年习武带来的,恰到好处的力量感,抱在身前,暖融融的,很舒服。
姜长宁深吸了一口气?:“知道错了没?”
“嗯。”
“要是以后再想把我推给别的男子,怎么办?”
“……”
她以为,这人总要识相?,即便?是装,也要装出一句“不敢了”。不料他?竟沉默了,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不答话。
她忍不住抬手刮了一下他?的鼻梁:“还不服气?啦?”
江寒衣这才笑了笑:“可是,妻主一定会有别的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