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车颇为不赞同道:“白寻,你不要?欺负一个小孩子。”
他的表情还是?和以前一样平静,但想来冷冽的声线中却掺杂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情绪。
白寻收敛笑意?,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几分不易觉察的烦躁。
“不过是?个小孩子,你吃醋了?”白寻的声音还是?和之?前一样轻快,但却无端透露出?几分针锋相对的意?思。
战车还是?和以往一样做出?了否定?回答:“没有。”
白寻微微皱起眉头,不耐烦道:“那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既然你并不在意?我会和什?么人来往,那就闭上嘴,我想要?做些什?么,和你有关系吗?还用你在一旁指指点点?”
一两次的口是?心非,还可以当?做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情趣,开始她?还会感到几分趣味,但当?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次数越来越多?,她?感觉到的就只有厌烦。
既然不在意?,又何必插手她?的生活?还是?说,她?这段时间对他的态度太过友善了,都让他忘记了到底谁才是?主人谁才是?狗了吗?看来她?有必要?让他重新回顾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战车。”白寻单手撑着下颌,歪着头看向?他,明明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但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情都流露出?一种极为违和的成熟感,她?微笑着朝着战车勾了勾手指,在烙印的作?用下,战车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动作?僵硬地走到她?身旁。
“趴下。”白寻语气?冰冷的向?他下达了新的指令。
“噗通!”战车以一种极为屈辱的姿态趴在她?的脚边。
白寻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她?用力地踩住战车的手掌,在那双沉郁的深蓝色眼瞳中的注视下缓慢地坐在战车的背上。
“我正好缺把椅子,谢谢你啦。”白寻这才感觉心中的烦躁感稍稍消散了几分。
她?向?来自?由随性,以往像是战车这种屡次冒犯她?的家伙,早就被?她?清理掉了。但这个家伙偏偏命不该绝,第一次是?因?为穆尔,作?为她?的直属领导,她?总要?给穆尔几分面子。
第二次则是?因?为母神,因?为不知道这个诡异的空间到底和祂有着怎样的联系,所以在这里,她?必须要?尽可能地收敛自?己的脾性,尽量避免闹出?太大?的麻烦,若是?因?为一时的恩怨引起母神的注意?,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就先留着你的命吧。离开这里后,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白寻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面前还未完成的作?品,画纸上很快就涂满了色彩斑斓的色块,这些杂乱无章的色块就像是?东拼西凑在一起的,很难分辨出?它们之?间的联系,就连白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绘制的到底是?个什?么。
她?只是?在随着自?己的感觉走。
当?她?拿起画笔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就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一幅光怪陆离的景象,她?不明白这幅景象的含义,但却有种莫名的冲动,想要?把她?所见所闻全都记录下来的冲动。
于是?就有了眼前这个作?品。
白寻神色怔松地看着面前的画卷,直至最后一笔落下,她?才勉强从这幅抽象的画作?中辨别出?了一个还算熟悉的元素。
“这看起来好像是?一双翅膀。”
第175章无限列车(26)
翅膀的边缘呈现出一种梦幻的色泽,像是色泽斑斓的琉璃,带着一种虚幻缥缈的神秘感?。
这无疑是一幅非常美丽的画作,然而?这些光怪陆离的元素拼合在一起后,带给?人的感?觉却不是美丽、奇异、神秘,而?是恐惧。
像是沉入了一望无际的深海之中,以?浓郁的深蓝作为背景,以?色彩斑斓的鱼群和缤纷的珊瑚作为点缀,构成了绮诡的画卷,但?在这幅波澜壮阔的美景之下隐藏的却是让人不寒而?颤的t?危险。
穆尔浑身僵直地站在原地。
在看到这幅画作的一刻,他就失去了对于身体的掌控权,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席卷而?来,寒意沿着血肉和骨髓一点点地融入到了他的体内。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点的被?吞没,但?更为诡异的是,现在的他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明明只是一副画,但?带给?他的恐惧感?却尤为强烈。
是因为身体变小的缘故吗?穆尔感?觉自己?的心智似乎也退回到了孩童时?期,恐惧不仅仅在折磨他的神图,为他带来的不仅仅是渗入骨髓的冷,他紧绷的精神也在随之土崩瓦解。
陷入同样?境地中的还有?战车,但?他现在的状况比起穆尔还要糟糕不少。
虽然一直在强忍着心中翻腾的情绪,但?当那?种让他无法抵御的恐惧袭来的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大脑都陷入到了当机状态。
“滴答。”粘稠的血液沿着他的下颌缓缓向下流淌,浓郁的血腥味和糜烂的腐臭味几乎填满了整个鼻腔,像是一具由内向外腐烂的尸体。
原本嘈杂的环境逐渐变得?安静,静谧的画室中,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
白寻看向周围的人们。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陷入了停滞,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直勾勾地望着画作的方向。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呆滞麻木的,无神双瞳如?同蒙着一层灰尘的玻璃珠,几乎无法映照出任何的景象,就像是摆放在橱窗中的拟人模特,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失真的僵硬感?。
“你们这是怎么了?”白寻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妙,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创造出来的这幅作品竟然会带来如?此大的影响。
虽然不知道他们身上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但?显然这幅画是留不得?了。
只是眼前时?间有?限,她已经没有?办法再?画出一副全新的完整的作品了,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反正她也不在乎成绩高低。